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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环毓感受到了?他眼底的炽热,突然心中一动,垂下眼睫,不敢再看他。
她不敢看他,但那股热度还是近乎实质一般蔓延在她的脸上。
她咬了?咬唇,默默烧红了?脸。
。
日子?又回到了?以往。
顾环毓一天天渐渐褪去了?病容和忧郁,不再将自己封闭在屋子?里?,有时候她会出来晒太阳,偶尔会和他们一家人一起用膳,也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肉眼可见的,她的脸上渐渐多了?笑容。
以前的她就像是一盏精美的冰雕,将所有的美好都冰封在厚厚的冰雪之中,只能远远观赏却不能接近;而现?在的她则像是冰雪消融,她愿意将自己的另一面打?开,愿意走近他们的生活。
闲暇之时,她会经常去破庙,和那里?的野猫玩。
而陆双会陪着她。
她能够感觉的到,自打?她再次回来之后?,陆双不再整天不见人,倒是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多。
她的脑子?依旧是一团浆糊,但是t?她已经不再刻意地去回想。
只要她不记起以前,那么她的曾经便是一张白纸。
那些前尘往事,随她去吧,她已经不想再去触碰。如今离开曾经的那个家,她现?在可以重新绘就,翻页重来。既然想不起来,那就让那些记忆全部封存在妆奁盒里?,再也不要打?开。
夕阳西下,陆双倚在破庙门口?,仰头看着外面的天色,发着呆。
夕阳像一盘晕开的柿子?汤,将他瘦而不柴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黄,有些毛糙的头发杂乱地散在额前,遮住了?一双雪亮的眼,又被他抬起下唇向上吹了?吹,难得的少年心性。
听?到一声轻笑,陆双回过神来,便看到顾环毓在旁边笑。女郎食指弯起抵在鼻下,眉眼弯弯,秀气又含蓄地朝他轻轻一笑。
陆双怔了?怔,眼神飘忽起来,低下头,搓了?搓头发,突然有些坐立难安。
一股幽香飘了?过来,是她身?上的味道。
顾环毓已经来到他身?边,蹲下身?来,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声音,“你的头发太长了?。”
他长得太高了?,她只能仰头看他,“为什么不束起来?不觉得碍事吗?”
陆双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坐直了?,他脊背靠了?靠门,一臂撑起立在腰后?,掩住那默默蜷起的手指,“……懒得束。”
其实根本是不会。从小到大,他就是这样过来的,深山乡野待惯了?,饶是聂氏也没有在这方面细心教过他一二。
“这么美的头发……不好好打?理,岂不是可惜。”她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