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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凌轩搬进来第一个晚上,时朗和柏岚通电话,柏岚说好了很多,再过几天就可以走路,也不会有后遗症,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见面,他笑笑说再等半个月吧。
等,原来是这么煎熬的一件事,时朗听见自己在叹气,交往以来他因为工作,常常让柏岚等,现在感同身受,煎熬之余更倍觉愧疚。
“叹什么气啊,是怕我以后给不了你‘性福’吗?这个你大可放心……”
时朗啼笑皆非,心底难过稍微被冲淡了一些。
柏岚还在满嘴跑火车:“我现在这么小心不就是为了免除后顾之忧吗,你要体谅我,虽说独守空房可怜了一些,但记住不许找别人,听见没!”
“你够了你!”
时朗笑着挂上电话,身后轻轻响起一声:“嗨。”
他小吃一惊回头,邵凌轩耸耸肩:“借个电吹风,看你在讲电话不好意思打断。”
时朗开抽屉拿给他,他就站在床尾吹干,然后走过来:“你头发也是湿的嘛,顺便帮你吹了吧。”
不等时朗开口又说:“肯定是急着跟柏岚通电话吧,他还是不肯让你去看他?”
接着就是电吹风的嗡嗡声像轰炸机一样,时朗索性笑而不答,反正说了邵凌轩也听不清。
“你这电吹风质量不行啊,我明天买支不吵的给你。”
“不用,旧的用着顺手。”
“这东西本来就容易致癌,再不用好的,你不想和柏岚白头到老啦!”
时朗笑了笑,见邵凌轩还站在床边发呆,忽然觉得这是个谈一谈的好时机,便扯了扯他裤腰上的抽绳让他坐下。
“你发现没有,你跟柏岚很多地方很像。”因为也没有准备,所以开场白很贫乏,不过,足以吸引邵凌轩的注意力。
“是吗?比如说?”
“比如你们跟家里关系都有点
紧张。”时朗说了柏岚父母的事,又说,“我觉得你们两个的父母其实都很爱你们,但你们却不肯给弥补的机会,而且还因此把自己弄得也很苦闷。”
邵凌轩垂着眼睫听到这里,笑了下抬起眼:“我很羡慕你家这样,阿姨虽然嘴上说不行,但我相信她为了你,最终还是会接受柏岚的,这才是亲情。而我父母呢?他们会为了自己面子上好看,宁肯让我痛苦一辈子——也许柏岚的妈妈也是这种人吧。”
那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时朗终究没有说出口,而是用一句晚安代替了。现在的邵凌轩还太年轻,只希望假以时日他经历多了,会意识到家人才是那个可以最后退守的港湾。
欧简上下因为文森特的案子陷入了混乱和困境,但解决得也是异常干脆——突然一个早上,暂代执行人接到电话,对方声称是任其芳的代表律师,他已购入文森特名下所有股份,有意接管这个烂摊子。
第二天仍在本地的公司员工和旗下艺人都被叫去开会,时朗见到了这位传闻中的影业大亨,头发大半灰白了,但仍很浓密,眼睛非常有神,穿得比较随意,拄一根竹节手杖,他和气地跟所有人打招呼,目光似乎在时朗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公司虽在我名下,但具体事宜还要由阿灏来操作决定,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安度晚年,阿灏年轻气盛,若有不周请大家多多包涵配合。”
邵凌轩低声跟时朗说:“想不到任其芳人很温和嘛,不知道他儿子怎么样。”
任灏五官和任其芳很像,个子要高出父亲半个头,气质一派温文,又高又瘦的男人穿正装都不会难看,而巴宝利在任灏身上岂止是合适,简直能把那几个男模比下去,当场就看得几个刚出道的小女生双目微闪。
他比父亲还要谦逊:“关于合约有一些细节上的变动,大家先看一下有没有问题,我稍后会逐一与各位商谈。”他的秘书已经把文件夹按对应的名字分好,递到经纪人手上。
时朗和邵凌轩的经纪人正要去接,任灏突然出声:“你去负责娜可吧,马哥,你跟回时朗好了。”
众人不由从各个角度对时朗投来各种目光,有羡慕有猜忌,但无一不显露出一个事实,新东家摆明是要厚待他了。
时朗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邵凌轩一眼,见他亦有困惑和担忧,组合才成立大半年,该不会这么快就要拆开?
时朗明白他心思,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意思是叫他放心,不管怎样他都会站在他这边。
邵凌轩释然,低笑说:“你要是单飞更有前途我赞成。”
r>散会后任灏第一个单独见的就是他们,如果是按照赚钱多少来排序,那也无可厚非。
两个人在几分钟内已经粗略浏览过新合同,大感意外,组合形式仍然保留,甚至要重点推捧,不但有量身定做的剧本,还会在下半年帮他们收歌出唱片,当然,酬劳抽成比例也改了,邵凌轩无法控制地产生出文森特死得真好的念头。
任灏看着两个人无所适从的样子微笑说:“之前那份合同,对你们真的不太公平,以你们今时今日的影响力,要是还拿不到这个数,很快就会被其他公司挖走的。”
“……”
“只是,会变得比以前更忙哦,但你们怎么说也是两个人,互相照料着,所以,应该还好吧。”任灏手里把玩着一支笔,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又温和地笑道,“总而言之,只要你们能给公司创造经济效益,放心,我绝对会给出比任何东家都要理想的待遇。”
时朗总觉得任灏看他的眼神不同于看邵凌轩的,但,应该是想多了吧,他和任灏素昧平生,人家怎么会对他产生额外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