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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笙瞪着大大的眼睛,不可思议地问:“你不是说不会画画么?”看越十里不语他不依不挠地说:“好吧,可是要我相信你很厉害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我才相信你。”
“你知道《恒久》么?反正资深的画师一定知道。”
越十里笑了,我的脸却像烧过一样火红通透,一个箭步冲过去拉他的手,“走走,越十里赶紧走……”
秦笙眼睛一亮,“你是越十里?那个冠军?!”
……
于是接下来的事变得简单多了,他们俩在屋子里探讨油画的技巧和作品。我在外面像个保姆似地忙活迟来的晚饭。边做边听秦笙在里头兴奋地大叫:
“你也喜欢那幅《恒久》啊?我也是啊!那画简直完美!里面那个少女一定长得很漂亮……那画家我太崇拜他了!”
我差点把头埋到滚烫的鲫鱼汤里煮了……如果秦笙知道他崇拜的那人正是他旁边的这位大神,而画里的少女正是每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啰嗦个没完的姐姐会不会觉得世界在毁灭……阿门……
第四十七章
“别太勉强,累了就休息。”
“嗯……我没事。”
“下次你再不好好吃饭睡觉试试看!”
“知道了知道了……”
看着躺在床上眼皮不停地上下打架意识慢慢变朦胧的秦笙,我皱了皱眉,将手背探到他雪白的额头上试了试。
还好没发烧。
刚吃完饭,他想来帮忙收拾碗筷,居然就这样端着一叠碗盘昏倒在了厨房门边……这几天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吧,自从上次比赛完后都没怎么见他笑过,似乎被随着荣誉而来的一系列杂事弄昏了头……我也在忙考试无暇顾及他,估计这些天只要我不在家他都没好好吃过饭,连煮个方便面都差点把锅整炸了,真叫人不放心……
重新帮他掖好了被子,再确定了下窗户关得严不严实,我便轻俏地关了门退出了房间,然后如释重负般呼了一口气,刚放下去的不安稳的心又在看见挂钟上的时间时高高地提了起来。因为就这个时间而言,家里还存在除了秦笙以外的男人是件危险系数达到十的事……
家虽然小,但因为面朝南,时常有潮湿的凉风帮我们分担愈发燥热的暑气。不知不觉,我居然看着阳台上背对着我的修长身影出了神……
月光倾洒下来,将他雪白的衬衫映得愈加耀眼。来回窜动的风似调皮的孩子不安分的手,拂过他鬓旁颊边柔软光泽的黑发,侧脸的轮廓依旧完美得动人心魄。
我走到他身后的落地窗处,倚着玻璃缓缓坐下去,看着因为打了蜡而在月光的抚慰下倒映出光芒的木板地及地上我蜷成一团的影子,竟忍不住伸手去描摹。
真好,能这样安静地活着,真好。
“越十里……谢谢你。”
“他怎么样了?”
我笑起来,他估计不喜欢我乱矫情吧……“没事,可能是之前忙坏了,现在有你倾情指导,他一松懈就什么毛病都出来了。”
“如果颜料不着急要,你过几天可以去我的画室拿,那里的都是直接从欧洲进口的,在市场上应该还没代理销售,以后我应该用不着了。”
“嗯……你的手,没有恢复的可能了么?”那岂不是很可惜……而且他毕竟是为了回来见颓丧的我才出的意外,多多少少也有我的责任……
他沉默了一会儿,在我正怀疑我是不是踩中了他的雷区时他才不紧不慢恍若全然与他无关般说着:“已经在复健了,但彻底恢复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只要不是残废,就无所谓。”
这个人,总是能对自己说出很残忍的话,做出很残忍的事。真不知道他那颗心是在什么样的风雨中成长起来的……虽然好奇,却始终不敢问出口。隐藏了太多秘密的人背后都有不愿意被挖掘的理由,其中大部分是因为这些秘密就像绽开的伤口般狰狞可怕,血流如注。伤口的主人拒绝去面对,就意味着面对会受到伤害。既然是爱他的,疼惜他的,又怎么忍心他去遭受这些伤害……
“九九……”
“嗯?”
“别对你弟弟太好。”
我有点发怔,完全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吃醋了。”
我惊得猛然抬头,他正用一如既往的深邃目光俯视我,嘴角狡黠的弧度……不得不承认,在清凉的夜风中这样的低沉的嗓音说着此般情话的他很让人着迷。
我脸一热,刚想说些什么他的手机便不合时宜的响了。
越十里的表情出奇的可爱,似乎小小地叹了口气,微弯的眼角垮下来的瞬间我几乎要笑场了……但这人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便把手机丢给我,无奈道:“说我不在。”
我瞅了瞅屏幕,上面始终只有一串阿拉伯数字,果然如我所料,他这大懒蛋就不可能存号码弄备注。他向来嫌弃手机辐射让他头痛,所以手机对他而言跟摆设毫无差别,这就是他最招人恼火的地方,要么不带手机要么有来电他也不接。我瞪了他一眼,才刚摁了通话键,里面就开始河东狮吼:
“我知道你小子现在跟九九在一起,但总不能要美人不要江山了吧?虽然事情是告一段落了可以休息休息,但你也不能见色忘义到这种田地啊!不跟我们吃饭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害我们把好好的一桌菜凉了热再凉再热来来回回总共十个回合!那么晚了也不知道联系告知一下行踪什么的,信不信我立马花重金请暗杀部队把九九偷偷解决掉!你个没良心的小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