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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迁城也不恼,收拾好花束,重新插回护士送来的新花瓶中后,才端起俊秀的眉眼认真看向她。她像个不安的宠物,时时需要人抚摸才能将情绪平定下来,看来最近他的确太忽略她了,否则她也不会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寻回他对她的注意。
他走过去,牵起她血痕斑驳的纤手,拿出上衣口袋里的手帕,轻轻擦拭。“下次别这样伤害自己,如果父亲泉下有知,得怪罪我对你照顾不周了。”
金蝉见他难得柔情,不由得有些呆滞和依恋,但这一句,就如同晴天霹雳般狠狠降临在自己头顶。她咬咬牙,甩开他的手,“别自欺欺人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人!”
她看着他漠然的脸,有片刻的恍然,心里像沉下一片巨大的晨雾般哀戚阴冷,有个声音不断地在脑海回响: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你妹妹,不是你要帮你父亲找的那个私生女……为什么不愿意施舍给我一点点爱呢?
陆迁城眯起眼,一脸疑惑,“我以为你很聪明,原来这么愚蠢。”他转身过去,将敞开的窗叶合上。“你是,或者不是都不重要,只要父亲相信你是,我的目的便达到了。你获得了财富,我获得了地位,两全其美,还有什么问题么?”
“但你父亲已经死了!我没有必要再做你妹妹……”
“知道就好,所以我完全可以利用完你之后一脚踢开,如果识相,就好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别再给我添麻烦。”他毫不犹豫地打断,眼神变得异常凌厉森然,金蝉惊得立刻噤声。
他走近她,在她抬眼的瞬间像换了个人般,滤去了一身刀锋利刃般的厉芒和寒气,依旧谦恭守礼,云淡风轻。“别闹了,最近的工作都放下,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我会来看你,如何?我去换间病房,这里背朝阳,不适合你。”说完便朝外走了出去。
金蝉及时叫住他,“我会乖乖不闹事,但出院后几天,我可不可以去你家住?不要误会,最近家里的记者应该很多,所以……我想清静清静,可以么?”
陆迁城滞了滞,笑道:“随意。”
她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不自觉又一阵隐隐的酸意蔓延上眼。
她当然知道,他可以无情地一脚把自己踢开,甚至踢到个了无人烟的荒地,任由自己自生自灭。或是再狠心一些,为了避免家族的丑闻外露,他完全可以私下处理掉自己……
但偏偏,他没有……
他依旧站在自己身后,成了她所有光辉背后最璀璨的存在,成了她活下去唯一的念想。她清楚,她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价值了,他只是太可怜自己……
看上去如此冷漠如此狠决的人,内心却这样温柔。
她就这样深陷进他不经意的温柔里,不可自拔难以自持。而当她爱上这个人的那一刻起,便赋予了他能够深深伤害她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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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ahpter。10。。。
陆迁城回到家,刚踏进第一步,logan的声音便迎了出来,虽然已经是半夜三点多。
“陆先生,欢迎回来。”
在系统默认的程序下,灯光闪动即将全亮的时候,他低低说了句:“夫人睡着了的话……就不用开灯了。”
Logan犹豫了一会儿,才将灯光重新熄灭。顿时,偌大的屋子里再次陷入一片空洞的黑暗。“先生,您有夜盲症,这样不要紧么?”
“无妨。”他沿着墙壁走到玄关的沙发处,动作轻缓地换了鞋,将西服外衣脱下,闭上眼仰着头深深地呼吸。过了半晌,才睁开明亮深邃的眸子,开口问:“夫人什么时候睡的?”
“十二点四十,看完湖南卫视播放的电视剧《回家的诱惑》后夫人肾上腺素水平明显增高,情绪非常激动,之后在床上拿着手机看了半小时的小说才渐渐入睡。”
陆迁城笑着起了身,“我去看看她。”
“先生,为确保您的人身安全,是否需要系统语音提示方位?”
“不用,我能找到她。”
……
他的确什么都看不见,眼前只有朦胧一片,但顺着印象中的方向一步步稳妥地走到了二楼的房间门口。让他微微讶异的是,门缝里竟透出来模糊的暖色灯光。
推开门后,眼前堆积的雾气仿佛瞬间化作了浮尘飞散开来,视野也逐渐清晰起来。
他竟从未注意过,这盏不知何时被她安装好了的别致台灯是夜盲夜视灯,灯光是能够照亮屋子且夜盲症患者能够接受的最温和的强度。她缓缓地挪了挪身子,在安静的夜中被料摩挲的声音显得尤为轻柔,轻浅的呼吸声像伏在耳边的唏嘘,能牵起心底的一脉情动。
陆迁城眼底有丝恍惚的怜意,走过去坐在床边,看了看就架在她头顶的粉白色灯罩,再看了看手里捏着的手机,灯光打在他线条完美的侧脸,能隐约透出些许苍凉悠远的味道来。
他低□子,吻在她秀气的唇角,吻得格外小心。原本只是浅尝辄止,但眷恋和贪婪总会在肢体接触的瞬间涌现得不可遏制,他含着她的唇瓣,总想深一些再深一些……
情动,便是如此容易。
睡梦中的莫以唯有了点感觉,然后缓缓睁了睁厚重的眼皮,被潮热的呼吸折腾得有些湿润的脸颊很自然地往旁边一别,待彻底恢复清醒时,入眼的,便是陆迁城精致绝然的脸和清澈又浑浊的眼睛。
她似乎还有些搞不清状况,“你……在干嘛?”
他笑起来,“培养夫妻感情。”接着便直接倒在她身上,头埋在她的颈窝,隔着被子将她抱在怀里。
莫以唯的脑子在他倒下的瞬间才回满血,然后开始为难地推搡他,“我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