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不要与黄妈妈这样说话,她是府里的老人儿了,我们从小都是黄妈妈看着长大的,早就不分彼此了,行了,下一个,你叫什么?”
“奴婢杨桃。”
黄妈妈见徐若瑾一句话便将事情带过,脸上也没露出不喜不忿的嘲讽,心中微松了两口气。
丫鬟们都自介完了,她便上前,透出几分亲昵:
“二小姐瞧着,可还入得了眼?若有瞧不上的,老奴带回去就是了。”
黄妈妈故意咬重“老奴”二字,徐若瑾平淡如常,没拒绝,也没高兴,如同平时一样说着:“都是母亲选的人,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一句话便把黄妈妈后半句噎了回去,那个小可,她一定是看不顺眼了。
黄妈妈的心扭曲了一百八十度弯,可二小姐的话她还没法子反驳,夫人摆在那里,她哪敢再挑挑拣拣?
“夫人为您选的,归根结底还是要这些丫鬟伺候得二小姐舒坦,不如老奴再带回去教教规矩?免得有那不懂事的,碍了二小姐的眼。”
“就留下吧,我这么小的院子,也不用她们做多少活计,都让春草看着分配,若真有那心思不正的,我再去与母亲说。”
徐若瑾的婉拒,让黄妈妈没法子再开口。
一张脸也甚是不爽,总想扳回点儿颜面来……
“春草,你先带着她们去认认院子里的事,我与黄妈妈再说会儿话。”
徐若瑾把人打发走,黄妈妈眼中闪过一抹好奇。
私自留她,这是要说什么?
徐若瑾也没着急,亲自在身边给黄妈妈倒了一杯茶。
黄妈妈连忙上前接过,忐忑的笑了笑,“二小姐这是折煞老奴呢,您有什么吩咐直说就行了。”
“妈妈可别跟那种小丫鬟生气,刚进门的不懂,还是要教教才行,”
徐若瑾心中笑的很灿烂,脸上满是安抚,“不过那个小可看着是个性子直的,我再多瞧她几天,免得母亲嫌我挑剔怪罪。”
“只要二小姐看着顺心就行,老奴都是为了二小姐。”
黄妈妈也不敢再自称“我”,她多年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被当众揭了遮羞布,她总要收敛才行。
徐若瑾微笑着看着她,突然问道:
“陪嫁的丫鬟已经定了,不知道母亲对陪房的事如何打算的?妈妈先给我透个底?”
黄妈妈没想到二小姐居然提到陪房,怔愣下连忙笑着缓和,“二小姐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这是哪儿的话,之前黄妈妈不是也答应了我,陪房的事帮忙挑选的吗?所以这件事才私下问问您,丫鬟是身边伺候的,陪房是几家子人,我却是完全不懂了。”
徐若瑾故意装嫩扮不懂,她就是想看黄妈妈在这事上是否已经计划好了。
她让春草打探禾苗的消息还没有信儿,上一次问杨氏陪房,她还不肯说。
思忖很久,徐若瑾仍旧便打算从黄妈妈这里下手。
春草已经探问明白黄妈妈的家人,黄妈妈一共有两个孩子,闺女已经远嫁到外县,儿子在中林县做着小营生,并不在徐家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