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已经响了一阵,同学们蜂拥进入教室,老师可能有事,开课已经五分钟了,人还没到。
两节活动课是每周三最后的有人教学的课程,也是学生们展兴趣爱好的相对自由的时间。
两堂课之间没有中场休息的铃声,目的是为了让学生更好地沉浸投入,就算下课铃响了,老师也可以根据课堂内容和学生要求适当地延长上课时间。
有活动课的那天中午午休时间会被缩短,为的就是早点上完下午的第一节课,让最后两堂活动课可以提前开始。
因此尽管有的班的兴趣课会因为各种关系而拖延,甚至占用下课后的课间,也不会影响最后一节自习课。
三年级二班本周轮到作书法活动课的教室,因为书法比赛占用了几乎一整个课间,引起了部分同学的不满,但绝大多数同学都不以为意,乐于欣赏一场书法较量。
不少人挤在门口围观,想要近距离观摩大神间的切磋,屏住呼吸看得津津有味。
不熟悉的字体,盘龙走蛇般有力道的运笔,赛场上不动声色的比拼,都让同学们感到新奇。
加上上完最后一节自主处理作业的自习课,就能放学回家了,同学们的心情都很放松。
开课十分钟,老师还是没有来,本就宽松的自习课因为群龙无显得更加散漫。
有学生在传纸条,有的在低声说话,有的在旁若无人地嬉笑打闹,有的在传阅闲书,还有的在雷打不动地会周公。
穆一鸣就是其中睡得最酣畅的。
随意地找了本书盖在头上,外套系在腰间,脸朝着窗外。
刚刚抄完古诗词的岳晗,正准备拿出数学作业继续奋笔疾书,就看到本来坐在右边一排,但是趁老师不在,离开座位四处走动的一名同学三步并作两步地踱回了座位上,边碎步小跑边出警戒讯号:“全体就位全体就位,一级警备状态,老班还有半分钟到达战场。”
看样子,该同学是在闲逛途中偶遇了敌情,保命调头的同时特地向全班报信的。
不在乖乖自习的同学听到风声以后,一个个都伪装成了温顺的羔羊,纸条收起来,闲书塞进书包,开启了静音模式,探头探脑的恢复了原位,随意走动的回归了自己的大部队,就连睡意正浓的都鼓圆了眼睛,摊开课本挥自己的演技。
岳晗的危机感没这么强烈,但她着实替某人捏了把汗。
她用手肘碰了一下旁边的穆一鸣,见他嘟哝了一声然后微调了一下睡姿,没有一点醒转的意思,索性就把搭在他脑袋上的课本揭了下来。
穆一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没好气地看向四周,岳晗赶紧咳嗽了两声,用眼神示意门外。
老班的脚步声临近。
终于在他走进班级之前,穆一鸣挣脱了睡魔的俘虏,振作了精神,拿起笔装作在写作业的样子。
还好有一定的反侦察和谍报特工的经验,不然岳晗恐怕又会被殃及。
她真的很感谢大哥领悟力惊人,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多谢大哥不卖队友之恩。
岳晗都有点怀疑老班是故意的了,假装迟到,其实在暗中观察,用鹰眼注视一切风吹草动,将违反课堂纪律的恶行通通记下,寻机惩治,以儆效尤。
班主任严老师是教语文的,教龄已经高达十几年,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教育骨干,教学严谨,精于耕耘,宽以待人,但她的宽和绝不适用于那些不好好学习的鬼精灵。
学校安排这样一位和学生作战经验丰富的骨干级教师也是想镇住三二班这群神兽,让他们改过自新。
严老师其实也才三十出头,但因为和性别极其不符的雷厉风行,学生们都尊称她为“老班”,一见老班,如临大敌,洗心革面,莫敢不从。
老班平时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多年教学风雨无阻,几乎没看她迟到过,今天足足晚到了二十几分钟,真是不可思议。
同学们其实都很好奇老班是因为什么来晚了。
岳晗知道,老班是不可能放心让神兽在班级里胡作非为的,但她也想不出会是什么让老班坏了原则。
在多嘴的学生问之前,老班已经开始自觉地进行自我检讨:“对不起,晚到了这么长时间。老师确实是有一些私事要处理。”
坐在前排的司马昭章口无遮拦地说:“老师,终身大事要紧,我们理解的。”
听他这话的意思,倒像是掌握了什么一手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