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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出也想一滚了之,此情此景,若让任何人闯入这里看见了,自己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更何况若是自己出手相救,又暴露了身份……只怕又要惹来一堆无妄的揣测,她如今已经处于够风口浪尖的地方了……
但容之的情况根本容不得秦月出多想,最终她还是败给了自己的仁慈心肠,上前伸出那纤纤玉手便要解容之的衣衫。
容之此刻虚弱至极,可他如何也不会想到眼前的家伙竟然如此……如此不知廉耻!
就在秦月出的手快要触及容之胸前衣襟的时候,忽然被容之的手肘撞开,他也不碰她,但秦月出却仍是往后跌坐得吃疼一声,只听容之薄怒斥声道:“别,别碰我……”
那一句“别碰我”,除了怒气冲冲,竟还染了几分焦虑和不安,那一闪而逝的担忧很快被他一阵又一阵剧烈无比的咳嗽声所覆盖,这其中的意味复杂无比,只是秦月出一时也来不及深究,见眼前的美人咳得厉害,且脸色又比刚才更苍白了几分,秦月出连自己摔疼的屁股都暂且不顾了,神情无比严肃起来,动作十分利落地要去解他的衣衫,嘴里的口吻还颇为威严:“你别反抗。”
医者父母心,秦月出那句“别反抗”是奉劝对方不要抗拒她救他,她既然肯冒一时的风险,看不下去任他自生自灭,他就更应该体谅她这份苦心才是。
可这句话到了容之的耳朵里,与登徒子行坏事之前的话有什么区别?!
容之苍白的面容上一阵红一阵白,无奈此刻他也料不到自己会突然病发,浑身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而他那句警告,已经是仁至义尽,倘若这个胆大包天的女登徒子不听他的劝告,后果……
此刻秦月出的双手早已利落无比地将容之的上衣给除了个干净,也不知眼前的美人是否常年不晒太阳,那身子骨虽然算不上羸弱无骨,毕竟身量摆在那,身为男子又有男子的精瘦,但那肌肤未免也太白皙,太光滑了一些……
秦月出本来是心无旁骛地,耐不住在她的手触及他的身子的时候,那男子的身子竟猛然颤了一颤,弄得秦月出很是尴尬,连带着自己的小脸也跟着染上了一阵绯红,竟紧张得有些结巴起来:“你,你别紧张……”
这话说完,秦月出便又觉得更尴尬了几分,很明显她自己显得更紧张一些……
容之原本焦虑又不耐得面容此刻竟反而比秦月出要平静了几分,只是待秦月出的双手触碰上他的身子之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惊诧向容之袭来,她竟……一点事也没有……
☆、030世子出事
秦月出一探容之的脉,便感觉到一阵乱七八糟的脉冲在阻碍她的判断,看着容之垂眸闭眼,那张白皙的俊容上一阵红一阵白,倒好像是她在占他便宜那般,弄得秦月出的脑子也跟着乱哄哄的,总担心此刻若是有旁的人撞了进来,见到他们这幅模样,非得报官把她抓起来不可。
本来这家伙的脉相便乱,若不是凝神静气很难做出准确判断,秦月出冥思苦想了一会,终于想出了一个好法子,她抬手从容之身上撕扯下了一块帛布盖在了他的脸上,这下好了,她感觉倘然了许多。
“你!”容之被轻飘飘的帛布盖住的俊容之上,更是泛起一阵薄怒,这个女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扯他的衣衫,轻薄他!
秦月出看不见容之面上的表情,便假装听不见他气急败坏的怒斥声,凝神再一次探了他的脉,忽然,秦月出的脸色发生了变化,那神情复杂,欲言又止,想了想,自古王侯将相家里,哪家不是乌烟瘴气的,这家伙能活到现在,命大是一回事,脑子不蠢也是一回事,自己没必要多管别人家的闲事。
“你的病我治不了,也非我今日心下恻隐就能根治你,看你痛苦难耐,我就权当做好事,令你舒适一些。”说着,秦月出便抬手在自己的袖子里掏了老半天,终于掏出了个葫芦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药丸,不由分说地就往容之嘴里塞。
“你,大胆……”容之忽然推了秦月出一把,肃杀的气息一瞬便被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所取代,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槽乱声,是容王府随行的下人来寻他了,容之低喘着息,那一下,若他动杀念,恐怕眼前的女子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容之只觉得自己脑中混乱,可那一颗被她强行塞入他口中的药丸似乎在溶化的瞬间便发生了功效,以至于让他此刻竟然有力气将她狠狠推开,默了半晌,容之暂时没有头绪,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便不耐烦地斥道:“滚!”
秦月出自觉做了件好事,可是对方却倒打一耙,反倒像是她害了他一般,眼前的小伙子看着年纪轻轻,又生了一张好皮囊,没想到脾气竟然这么大,秦月出心中郁闷,可是又不齿和晚辈计较,恰逢外头传来兰姑唤她的声音,秦月出唯恐让人看到她这幅模样,有嘴也说不清,便也顾不上和容之计较,落荒而逃了。
郁闷,实在是郁闷,她分明是做了好事不留名,不想最后竟落得个落荒而逃的境地,秦月出宽慰自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己吃点亏便吃点亏吧……
兰姑慌慌张张地找到了秦月出,见自家小姐安然无恙,方才长舒了口气:“小姐,你吓死兰姑了,若是再找不到你,奴婢只得禀报给老爷了。”
秦月出笑着安慰兰姑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见你去了许久不回,唯恐你在十三殿下的新府里迷了路,便自作主张去寻你。这不,没寻到你,倒把自己给弄丢了。”顿了顿,秦月出忽然觉得府中气氛异样,便问了句:“怎么,难道赏菊宴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