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重英下衙回到家,感觉底下人自己的眼神不太对。
卢重英不明所以,想到家中二老前两天把自己院子的竹子都劈了的造作劲头,他朝服都没换就先去二老的院子里。
结果才刚踏入院门,就见他爹在拉开泰帝啃鸡腿,黄澄澄油汪汪的鸡腿就那么被他塞到开泰帝手里,翁婿俩人手一只,起来十分融洽。
卢重英忍不住退回院门外,思考着自己刚才是不是错了。
他做好思想准备再迈步入内,赫然发现刚才的画面并没有消失,他们还是跑凉亭里聚在一起吃吃喝喝。
连他妻子都在。
卢氏注意到卢重英一脸震惊地立在那,立刻招呼道“哥哥,你也快过来吧。”
开泰帝听到卢氏这声“哥哥”,眉头动了动,转头见卢氏一脸欢欣地望着卢重英,不知怎地想起卢重英把她背上花轿的那一幕。
那时候他在马上着,只觉这么小一姑娘哪里经得起折腾,等到她哭着牵住卢重英的衣角一副不愿离家的模样,他就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叫人抬轿出发。
都三十多岁了,也好意思和当年一样腻腻歪歪地喊哥哥。
卢氏没察觉开泰帝脸色变得不太好,就算知晓了他心里的想法也只会觉得莫名其妙卢重英本就是她兄长,她不喊哥哥还能喊什么
卢重英却敏锐地发现开泰帝情绪不佳,他恭恭敬敬地朝开泰帝行过礼后才在妻子身边落座,不动声色地问起卢氏二人怎么出宫来了。
开泰帝意味深长地扫了卢重英一眼,说道“阿乔担心岳父岳母的身体,想出宫来,我手上也没什么事,就陪她出来一趟。”
卢重英乍然听到妹妹的闺名,眉头又是突突直跳。
他与妹妹的名字都取自诗经里的清人,单独拿出来时挺好听的。
后来卢重英自己读了,才知晓这首清人讲的是某地驻兵每天逍遥度日,根本不好好训练,导致大军溃败逃亡。
他父母倒好,起名时翻到这一页,瞅见诗句里写什么“二矛重英,河上乎翱翔”“二矛重乔,河上乎逍遥”,顿时大喜过望这又是翱翔又是逍遥的,得劲就它了还是出自诗经,多有文化,多有底蕴这名字起得多妙哇,往后谁还能笑他们不学无术
就真的是很不学无术。
卢重英知晓父母肯定已经露陷了,只得诚恳认错“请陛下恕臣欺瞒之罪,爹娘他们并没有生病,是臣把他们拘在家中不让他们出去。”
卢氏怕开泰帝生兄长的气,赶忙替卢重英转圜“哥哥这么做一定有原因的吧”
开泰帝又了卢氏一眼,才抬眉说道“舅兄是觉得我容不下岳父岳母这般真性情的人,才不让他们进宫面圣”
卢重英立刻道“臣怎敢这么想着实是小半个月前他们做了件――”
卢父见儿子要揭自己夫妻俩的底,急吼吼地拦着不让说“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乖乖待在院子里禁足,你就再也不提那件事的”
他们也很无奈啊,身上弄得又脏又臭还硬生生扛了一个早上,想起来就郁闷得很
他们都那么惨了,回来后来挨了儿子一顿臭骂
多不容易
卢氏听不下去了,插嘴问道“爹,娘,你们做了什么不能让我们知道的事”
卢父卢母这才想起还有女儿女婿在。
女儿女婿也算不得外人,卢父想了想就主动把自己做的事给坦白了。
“我们就是在家里待着无聊,一时兴起就去做了,真没想太多。”卢父给自己和妻子辩解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