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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死了?
在给别人造成那么惨绝的伤害后,说走就走了?
她抱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婉儿,脑中一阵空白,直到夜色渐渐沉,寒气浸身,她才缓过一口气,将婉儿平躺着摆在路边的草丛里,向最近的人家走去。
她必须找人,帮她一起收殓。
可是,等伊人好不容易说服了两三个庄稼人,举着火把来到这条道上时,婉儿却不见了。
她怔然地看着空荡荡的草丛,打起精神,勉强解释了几句,释了众人的疑虑。
庄稼人说了几句闲话,也就散了。
夜色愈沉。
伊人在婉儿消失的地方独自蹲坐了许久。晚风拂过草丛,沙沙作响。
她想:她该去找非离了。
可是,蓝非离他们又在哪里呢?
朔阳一别后,亦有几月。
这几月里,他们又发生了什么,有没有把她忘记?伊人都不知道。
天地之大,突然空茫得无处可去。
人事全非。
她在沾满露水的荒郊野外坐了一夜,到了凌晨时分,才伸了伸已经酸软的手臂和腿,鼓起劲,朝朔阳的方向走去。
消息,总是要慢慢打听的。
生活总得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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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素素已经连饮了三杯茶,到了第四杯的时候,贺兰府的管事终于快步跑进大厅,抹着汗道,“大人回来了。”
离素素闻言,站起身,朝门口望过去。
伴着灿灿的晨曦,贺兰雪一身水气地走了进来,步履轻逸优雅,像吹进来的一阵风。
他的发丝有点乱,发梢还凝有露水,似是通宵未归。
如此高华,又为谁立中宵?
离素素心中一酸,脸上却露出温婉妩媚的笑来,“怎么那么晚才回?”
贺兰雪没有回答,只是礼貌地欠了欠身,“长公主这么早来找在下,不知所为何事?”
“有点事。”离素素看了看左右,下人们都很知趣地退了出去,余下他们两个,一个站在庭院中,一个倚着门槛。
“明日朝议,若儿,想提前亲政。”离素素见四周无人,方叹息着,低声道。
贺兰雪静静地听了,然后淡淡道,“是好事。”
“贺兰,难道你无异议?”离素素吃惊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