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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一抬脚,就踢倒了一堆酒壶。
她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咂舌。
妈妈呀,一共四五十个。
还好没有硬拼,南宫羽看上去那么斯斯文文,安安静静的一个人,没想到酒量如此之好,简直是个酒桶了。
若不是先攻陷心理防线,让他诚心想醉,今天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云出撇撇嘴,将空酒壶踢到一边,然后凑在南宫羽耳边,吐着气,低声说,“你那么厉害,我当然知道骗不了你啦。所以呢,之前抢着喝酒,其实是真醉来着,不过呢,你大概不知道,我这个人很奇怪的,就算喝得再醉,晕一晕就恢复了。不过,看来你醉了后,可能要睡很久呢。
这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是战略,懂不?”
南宫羽是个很克制的人——理智而聪明的人,一向克制。
克制的人,鲜少让自己喝醉。
所以他们不喜欢喝醉酒。
一旦醉了,就会醉很久。
哪里像云出,以前动不动就装醉骗人,早就练就了一身她自己都摸不明白的醉酒功夫。
算了,闲话少说,眼瞅着约好的两个时辰就要到了,赶紧去城门口见南司月。
云出临走前,又想起什么,弯腰摸了摸南宫羽的腰间,掏出一只绣着荆棘的钱包,放在手中掂了掂,然后咧开嘴,笑得眉眼弯弯,像只小狐狸,“等会呢,老板找你收账,你就等着做工还债吧——这钱包,你姑奶奶我笑纳了!”
没捅他一刀,已经算是她的慈悲了。
哼,老鬼的同谋!她可从来没打算和他做朋友!
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见店小二殷勤,还特意赏了一粒碎银子。
店小二眉开眼笑。
云出当即感叹:用别人的钱,感觉真好……
夜都,城门口。
自从馄饨铺走开后,南司月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
两个时辰,未曾换过一个姿势。
阿堵瞅在眼里,竟然很恶劣地,无端端地,想到了三个字,一个词:
望妻石……
第一卷云破月出(一百二十)酒醉(2)
南司月当然不至于成为望妻石。
何况,他站在这里,也并不是专门等待云出。
只是,想在这里而已。
南司月做事,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
就这样,听着熙熙攘攘的人声川流不息,听着众生万态,听着风声凛冽,听着迟落的叶子,静静地跌在地上,又被一双匆忙而至的皮靴踩入泥泞里。
这是那片浓稠黑暗的呼吸声,让他撕开沼泽一样的沉寂,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