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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的沉默后,江诀冰冷得近乎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再次传来:“不到万不得已,临阳兵马动不得。”
又是一阵漫长的静默,唯有暴雨击瓴之声与呼呼风声在耳边响起。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人沉声道:“凭他的能耐,拖上半个月应该不成问题。”
“拖延还不足以成事。”
“如此,就得好好谋划一番,其实臣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说。”
“会宁这三十万兵马应该只是先锋,只怕东岳不日将有大动作,无论是往丹丰逼近,亦或向冉駹进发,都会让形势急剧直下。”
“胜负属谁还是未知之数,如今不是惧怕之时。岳均衡既然想与朕周旋,朕又如何能辜负他!”话方说完,一阵手掌击案的闷响响起,李然眉眼一皱,眸中痛色一闪,却按捺着没有出声。
片刻后,曲烈又道:“如今也算好坏参半,不怕敌人有所动作,只怕其按捺不动。会宁常年来一直是我国心腹大患,此次主动挑事,也并非全无好处,他日破城之时,要怪就怪他季睢丰自不量力,与人无怨!”这话几乎冷到人骨子里,江诀沉声应了。
李然下意识皱了皱眉,暗忖他们一句话,冉駹那边就是尸骨成山的事。
命比蚂蚁还贱,果真一点不假。
殿内再次归于平静,显然里间二人在密谈,将声音放低不少,尽数淹没在风雨声中。
李然在殿外站了小片刻,那头小六子发现他不在殿内,慌慌张张地找了来,见了他面上一喜,哭丧着脸正要出声,李然双目一眯,警告似地扫他一眼,沉声道:“别吵。”
只这一声,里头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阵一声快过一声的脚步响后,那脚蹬龙靴之人从殿内出来,见到他明显一愣,继而扫一眼他身后的小六子,小六子被吓得缩了缩脖子,江诀敛去肃容,朝身后跟着的曲烈使了个眼色,曲烈躬身退下。
明华宫外,暴雨大雨倾盆,有狂风呼啸之声在耳边肆虐。
江诀边走边解开龙袍的扣子,往李然身上一披,沉默着并未开口,李然径自迈着长腿进了殿,边走边问:“真不准备往会宁派兵?”
江诀扶着他在龙椅上坐下:“东岳、西平一日不出兵,临阳人马就动不得。”
“万一元烈撑不住,后方几乎是空城,罗城一旦出事,该怎么办?这个后果,你不可能想不到。”
江诀点头,目中有决绝之色:“朕明白,是以无论花何种代价,冉駹都万万丢不得,朕已传旨过去,边城若丢,让他提头来见。”
李然大惊,正要开口,顿觉腹中一痛,下意识轻哼一声,这一声传进江诀耳中,吓得他几乎于瞬间变了色。
“是否在外头站得太久,伤了心神?”他边说边伸手去揉李然的小腹,李然阖眼歇了片刻,末了摆一摆手,道:“没事,继续。”
“果真无妨?要不要?”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