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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有些纳闷:“什么假?”
“儿臣应得的五日休沐①,太傅却不允!我不要跟着他念书了!爸爸,你让父皇替我换个太傅来教,好不好?”
江逸目露委屈,李然稍稍一想就已转过弯来,了然一笑,道:“你们太傅什么时候说可以放假了,我怎么不知道?”
江逸转了转眼珠子,道:“儿臣与太傅早有约定,但凡课业得一上评,太傅便准儿臣一日的假。”他边说边掰着指头算,“爸爸和父皇不在宫中,儿臣日夜苦读,总共得了五回上评,不就应该得到五日休沐么?”
小家伙如数家珍一般,李然不禁失笑:“你小子倒一点也不谦虚,日夜苦读?真的假的?”
江逸使劲点头,抱着李然的脖子十成十一只无尾熊:“儿臣从不对您撒谎。”
“就是说会对别人说谎?”
小家伙这次倒没有反驳,只一脸无辜地转了转眼珠子,颇有些不以为意。
李然深知这小子精明得很,就没再念叨,捏着江逸的鼻子笑着问:“你想让我去说情?”
江逸灿烂一笑,喜滋滋道:“爸爸,我要五日!”
瞧阵势,仿若那五日假期已是板上钉钉一般。
李然既好笑又好气,伸手拨了拨他毛茸茸的小脑袋,道:“行了,就替你说一回人情,谁让你是我儿子。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江逸乐得直嚷嚷。
可惜,李然这回遇上的是安慕怀。
安慕怀此人虽然不是什么认死理之人,但固执起来却丝毫不输殷尘,说起道理来更是头头是道。
李然出来时,江逸已明显感觉到事有不妙,扒着他的腿眼巴巴地望。
李然不无同情地望他一眼,继而摇了摇头,一想起安慕怀方才那番激情慷慨之词,就觉得头痛万分。
安慕怀是这么跟他说的:太子殿下对殿下有孺慕之情,臣万分理解。
只不过学海无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时松懈,很有可能前功尽弃。
太子殿下有勤勉好学之心,臣深感欣慰,只盼太子能早日养成勤勉之习,如此才能积水成流,积沙成丘,日复一日,他日必成大器。
太过纵儿亦是害儿,希望殿下莫要太过纵容太子,臣斗胆道出真心,殿下莫怪。
李然无言以对,原来安慕怀的大道理,竟能让人如此哑口无言。
江逸神色郁郁,牵着李然的轻晃,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爸爸,儿臣想休沐。”
李然有些为难,揉了揉眉,道:“你们安太傅这个人有点……严肃,这事不太好办。”
江逸嘴一瘪,小脸一垮,道:“那如何是好?”
李然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道:“那你就认真学,他一高兴,或许会点头也说不定。”
“儿臣已经很认真在学了。”
这么个还不到桌子高的孩子,搁现在正是含在嘴里宠着溺着的年纪,偏偏因为身份的缘故,从小就被寄予厚望,片刻也懈怠不得。
李然一想到这事就觉得头痛,他伸手将江逸抱起来,笑问:“你们太傅是不是一直都这副样子?
江逸不明白,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他,李然揉了揉眉,尽量选了个温和的措辞:“他平时也喜欢跟你们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