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青年又感谢了他一番,阿尔贝问:“夫人是不是也一起去?”
“不,我对血腥的场面很反感。”伊林说,她记得古古密陀的脑浆喷在她身上的一幕,想想就觉得胃里有东西往上返。
伯爵走到她身边,关切地说:“夫人,感谢你陪了我们这么久,你先回房休息吧。”
伊林回了他一个微笑,和他们做了简单的道别。
他们坐着马车到了罗斯波丽宫伯爵定的房间,只剩下男人们在一起,话题就开阔了许多。
“伯爵,我真羡慕您,有这么一位年轻美丽的妻子,还有一位像公主一样的养女。您可以随意在罗斯波丽宫订到房间,据我所知,这里早就被各国王侯们定走了。”阿尔贝说,“更重要的是,您还有那么多美味的雪茄!”
伯爵阴郁地笑了一下,“您的家庭不也同样值得羡慕吗?”
“那倒是。”阿尔贝说,“真希望能有幸邀请到您来巴黎,来我家做客。我会介绍我的父母和您认识,他们一定很高兴认识您!”
“我想一定会有机会。”伯爵的脸色突然有些骇人。而阿尔贝却浑然不觉,他的注意力已被波波罗广场上的断头机吸引住了。
断头机上那把刀是新月形的,刀口向外凸出。
在断头机周围,留下一片将近一百尺的空地。其余一切地方都被人群填满了。许多女人把她们的小孩子扛在她们的肩头上,所以孩子们看得最清楚。附近的山上、阳台上也挤得满满的人。
伯爵喃喃道:“人生最动人的奇观就是死。”
弗兰士看到断头机的时候已经觉得可怕,听了伯爵的话更让他开始冒冷汗。
两名犯人被带了上来,人群沸腾了。
就在即将行刑的时候,一个人带着教皇的赦令赶来,“有令赦犯人一名!”
弗兰士看了一眼伯爵,伯爵正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份赦令就是伯爵弄到的。
被赦免的犯人叫庇皮诺,另一个没被赦免的人叫安德烈,安德烈听到只有自己要被处死,马上疯了一样地喊道:“为什么赦他不赦我?我们应该一同死的。你们讲定了他和我一起死的呀。你们没有权利单单要我一个人死。我不愿意一个人死!我不愿意!”
“他怎么了?”阿尔贝问伯爵,他听不太懂。
“您没看见吗?”伯爵高声答道。“这个人快要死了,他之所以发狂,是因为他的难友没有和他同归于尽。人呀,在任何时候都是自作自受!”
在这说话期间,安德烈在地上和那两个刽子手滚作了一团,大喊:“他应该死的!我要他死!我不愿意一个人死!”
伯爵说道,“看吧,这个人本来已向他的命运低头了,他是准备服服帖帖地去死的。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是什么安慰了他吗?那是因为另外还有一个人要和他一同处死,一同分享他的痛苦,而且比他先死!”
刽子手制服了安德烈,在他的旁边站稳了步子,举起那把长锤,示意叫两助手走开。那犯人想挣扎着起来,但还不等他站起来,那把锤已打到了他的左面太阳穴上,随着一下重浊的声音,那个人象一条牛似的面朝下倒了下去,接着又一个翻身仰面躺在了台上,刽子手扔开锤,抽出刀,一刀割开了他的喉咙,又跳到他的肚皮上,猛力用脚踏,每一踏,伤口里便喷出来一股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