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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瑞儿被他的举动弄得无措,又想到依照秦雁的视力耳力,想看什么听什么全在他是否有意,不觉面上更热。
正咬唇瞟着床铺发呆,手腕又被人拉了一下,萧瑞儿有些回不过神的跟在人身后,一步一挪往前走。待真到了床边,抬首看进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眸,萧瑞儿心下一慌,抬手推开蓝湛,转身就走。
腰被人从后面揽入怀里,萧瑞儿吓了一跳,又不敢叫出声,只能用手扒着蓝湛环在自己身前的手,一边轻声嗔道:“胡闹!”
蓝湛轻笑了声,怀里人那点力气在他根本如同蚍蜉撼树,挠痒痒还差不多。手臂略一施力,抱着人靠坐床畔。两片唇也不老实的在萧瑞儿脸颊和耳垂游移,一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儿?哪不舒服了,又须得吃那家伙给的药?”
萧瑞儿缩着脖颈左躲右闪,拍打着蓝湛手臂,身子也不断扭动,咬着唇瓣敷衍道:“没事,不过普通药……”
话音未落,就被蓝湛从侧面吻住了唇。萧瑞儿原本就未习惯与人如此亲密,再加上仅一帘之隔,还有秦雁与那陌生少女在,羞涩惊慌之下更觉难堪的紧,忙抬手推着蓝湛的脸和脖颈。
蓝湛察觉她挣扎的厉害,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又想到两人有十年未在一起,直到昨晚才算彻底将事情说清,今天一整个白日除了赶路就是勘案,夜晚一上来就如此亲昵,怕她心里一时间还没适应,也就未多纠缠。松开唇舌。在她唇边轻啄了下,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是我太急了些,瑞儿别气……”
萧瑞儿看着他在黑暗中热烈凝视自己的眼,微微拧着而显得格外认真的眉,以及近在咫尺刚刚亲吻过自己的唇,眼前情景与十年前那晚几乎一模一样。也是下雨深夜,也是这般深情凝视自己的眼,温暖如同港湾的怀抱……
原本紧张无措的心情因为回忆里的那份甜蜜稍微松弛下来,身躯也随之变得柔软。推拒着蓝湛脸颊的手微颤了下,仿佛不敢置信般顺着人轮廓轻轻抚过。萧瑞儿吸了口气,强忍着心尖那阵震颤,从眉毛抚摸到眼睫,滑过高挺的鼻梁,微微凹陷的人中,最后停留在轻轻翘起的唇角。
视线与蓝湛凝视的目光交汇,萧瑞儿怀着淡淡羞涩,以及更多的悸动,凑上前轻吻住那双唇瓣。
十年前沉默寡言,十年后巧舌如簧,说出话来阴损薄情气死人不偿命,亲吻起来却是那么柔软,凉凉的,糯糯润润的,好像盛夏时节月芽会做的那种北方凉粉。萧瑞儿如此想着,心间一松,喉咙溢出两声娇笑,张开唇,牙齿也微用了力,真如吃凉粉一般,咬了两下含在唇齿间的唇瓣。
蓝湛却没有半点吃痛反应,只将人稳稳抱在怀里,眉眼含笑由着她折腾。唇瓣微有点刺痛,应该又见血了,他也不当回事,只腾出手抚了抚萧瑞儿脑后的发,动作温柔包容,只当萧瑞儿是闹别扭的孩童。
萧瑞儿尝到舌尖涩意,也知道是将人咬伤了,心里却愈发觉得气窒。仿佛无意中凭借此举将心中那些不满怨愤都勾了出来,声声叫嚣着不满意不开心,要让对方用更大的甜头方有可能平息。
情之一事,就如习武对阵之道,总有一方退让,才能两方周全不受伤害;亦得有一方进攻,这场比试才有较量下去的味道。
十年前两人均是少年情怀,却只是露水之缘,于情感最为炽烈之时因为种种外力被迫分离,对这段被迫夭折的恋情都刻骨铭心。整整十年间,从未将对方忘却,也都谨守着心中对彼此的承诺。
十年后再相见,萧瑞儿从第一眼就将人认出,故而处处忍让;蓝湛却因为记忆中的一个错误,执着自己判断而屡屡伤人。两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等付出,也正是因为此,萧瑞儿心中才会有怨。
而蓝湛虽然行事张狂不羁,对心爱之人却是极尽珍宠,如今又有着疼惜瑞儿为自己受苦的情绪在,更是软着心性由人折腾。只要萧瑞儿能解开心结,别说只是咬破他唇,纵然是拿过刀砍他几下,他也甘愿眼都不眨挨过受过。
萧瑞儿也觉察到对方的纵容和怜惜,心间那股怨愤不觉淡却了些。再加上一整日下来困乏的紧,傍晚时又呕了那两口血,靠在蓝湛怀里,不知觉间就沉睡过去。
蓝湛待怀里人完全睡熟,将人小心安置在床上,帮萧瑞儿褪去鞋袜和外裳,取过被子给人仔细盖好,又悄声走到外室。
走到屋外,蓝湛也没说话,就站在软榻边静等片刻。
少顷后,秦雁睁眼,微张开眼瞥了一眼,道:“瑞儿睡下了?”
蓝湛颔首,低声道:“烦劳秦大夫借一步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留言我找时间回复,一则我这边时间紧,二则现在晋江抽的厉害。这里解释两点,①这个故事距离雪落和初熏已经过去两三百年了;②这个故事里反方的人就是十二楼,所以找出一半个凶手没有任何意义,破解杀人手法,比如前面双尸案和无头尸案,找出奸细以及对方根本目的才是关键所以,可能这是大家觉得故事进展慢的原因?其实这本小说并不长。OVER~
卅九章隐隐风雨来
屋外风疏雨骤,远处树影摇曳,天边隐隐泛过灰白,应该过不久就天亮了。
二人站在屋外,秦雁守着房门,蓝湛则靠在一处门柱。两人低声讲着话,各自却都凝神留意着附近动静。
秦雁当蓝湛是在介意之前药丸的事,便先开口道:“傍晚时跟那女子打斗,情急之下吃了对方一掌,不过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