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没多久的女孩被他弄醒,一睁眼火速又是道歉又是道谢的。
柏云起在漆黑的夜色中只记得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特别的清澈,特别的明亮,潜藏着畏惧和勇敢两种矛盾不已的东西。
柏云起觉出奇怪,盘腿坐下来,若有所思看着她。
“谢谢、谢谢您,我这就走。”秦楼月站起身想走,柏云起却拽住了她的破衣裳。
“等等。”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硬邦邦的饼,“你是饿得没力气了吧?吃点东西再走,万一又晕倒了,下次可就遇不到我这么好心的人了。”
秦楼月犹豫了两下,在坐着的柏云起身边蹲下来,就着湖水啃着没有味道的饼。
柏云起摆弄着随手捡的树枝,问道,“你是北越人吧?”
秦楼月一顿,咽下干巴巴的饼,疯狂摇头。
柏云起笑了下,“我听那些人说你是灾星什么的,怎么回事?”
秦楼月不说话,装哑巴。
“喂!我可是你恩人!”柏云起抬起手中的枝干隔空点了点她,不屑道,“告诉我怎么了?两国都在谈和了,我才不会对平民下手!”
“呃唔。”秦楼月犹豫了一下,不知怎么解释,因为她自己也并不知道具体缘由,只是懵懵懂懂地想要活着,“双生子是为不详。因此,我生来就是个灾星,他们都说我是灾星,谁都想把我弄死。”
她不安道,“你肯给我饼吃,你真是个大好人。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你才多大,怎么会是灾星?”柏云起没把她话放心上,他比划了一下身高,仰身撑地,潇洒笑道,“混得这么惨,看来北越实在不怎么样。要不,你跟我回去给我当丫鬟得了,起码饿不着肚子,也没人对你喊打喊杀。”
他语调轻快,斜着身看人时,那双含笑的浅眸比头顶明月更盛,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托付信任,却又因那略微轻浮的言语忍不住怀疑是否玩笑一场。
把话当真了的秦楼月眼睛一亮,小鸡啄米点头,一手抓起柏云起的衣角感动不已,欲言又止,怯怯问,“你真愿意带我去你家?真的包饭吗?”
“当然。”柏云起一愣,旋即摸了摸她头发,觉得还怪软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秦楼月并不蠢,“他们喊你世子,你是哪家的世子?”
柏云起反手指自己,得意道:“我啊,是镇北候世子,家就在北疆三城内的侯府中。你以后可就是侯府丫鬟了,高不高兴?”
此话一出,他眼睁睁看着秦楼月的面色由惊喜变得惊恐,刷的站起身连连后退。
秦楼月惶恐道:“大好人,谢谢你的饼,我忽然想起我家里还有事,再见了!”
说完撒丫子就跑,柏云起没想强留,喊了她两声,见人不回头,也就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