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唯对上一次下雪的记忆非常模糊,那时候他跟现在的豆豆差不多年纪,他只记得天气很冷,父母在外地打工,他和姐姐在灶台边用作业本生火取暖烤地瓜,家里的一群小鸡被冻死了,他伤心得哭了好久。
因为对大海有执念,何唯长大之后少数几次旅游也都是去沿海城市。现在站在璟山主山脉的最高点,森林公园一号景观道的积雪已经消融,黑色柏油路面蜿蜒盘旋,一片银装素裹尽收眼底,对于他来说是全新的体验。
和上次来破除烂桃花一样,何唯又在母亲虔诚地念念有词的时候开小差,在听到豆豆小声向佛祖自我介绍“我是森青村安仁里1号的荷兰豆”并说“希望佛祖保佑舅舅身体健康”的时候,他忍不住想逗逗外甥女,说,我会的。
“坏蛋!你不行这样偷听!”
这是小朋友自创的语言表达习惯,她挥起小拳头扑过去,两人一起倒在蒲团上,惹的庙里少数几位香客投来异样的目光,只有母亲不为所动,磕头起身许愿,坚持重复了三次。
就是这一刻,何唯决定接受市局工作调动的安排,去省厅工作是不错的选择,省会城市回仙景市的路程缩短一半,高铁来回一趟不到三小时,他可以每周回家。
家人永远是他的港湾,也是他的软肋,更何况,他已经没有非要留在嘉禾市的理由。
进入十二月,这个城市断断续续下着小雪,习惯了嘉禾市八年的冬日暖阳,许言之一回到这里又感冒了。
“挑战!”
许言之举起右手向裁判示意,有了前两次挑战成功加持,这次他胸有成竹。
“你的杀球没有以前那么好了。”许珩之用球拍怼了一下弟弟的屁股,“肾虚啊?”
“滚。”
许言之不想搭理,等着裁判给出答复,虽说用的是他最擅长的左手,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打网球了,确实没办法尽力挥拍。
空荡荡的室内球场只有三个人,另一边的裁判示意兄弟俩:“ballfallsonle!”
许言之从鼻孔里轻蔑地哼了一声,转身往更衣室走去。
虽然许言之三局比赛都输给了哥哥,但是他三次挑战鹰眼——前两次是许珩之的界外球,最后一次是他打出的一记漂亮的压线球,都成功了。
如果说派人跟踪许言之去墓园是出于关心和保护,那么他的回国之路一直被监视着,就说不过去了。在体育馆3号口等待何唯的间隙,许言之忍无可忍,打电话问候了几千公里外的哥哥,但是因为他是因私擅自离开,工作没有处理妥当,许珩之反将一军,把弟弟训得哑口无言。
被跟踪和被监视确实是一件很值得发脾气甩脸色的事,虽然许珩之安排的人只跟到了江州国际机场就被许言之逮了个正着。
为了让弟弟消气,许珩之主动松口让许言之回国处理私事,挑战鹰眼成功就有三天假期,否则只能等工作交接完再走。
许珩之双手叉腰看着许言之的人影消失在视线中,摇摇头,叹口气,追了上去。
“我请客,一起吃顿饭?”
“你下厨我再考虑一下。”许言之已经脱掉上衣,解开运动裤的松紧绳,皱着眉头问:“你非要这么看着吗?”
许珩之伸手顶住淋浴房的玻璃门调戏道:“怎么了你有我也有……”
“我会害羞。”许言之板着一张脸把哥哥推了出去。
许珩之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