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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只以为皇后见到自己欢喜傻了,勉强对皇后露出一个笑容,道:“朕现在能信任的人,只有你和永璂了!朕要乔装出宫,前去满桂府上,你快找一套衣服来与朕换上!”
皇后嘿嘿的笑了两声,捧出一套自己的衣服,递到乾隆面前:“皇上,你还记得,当日你与臣妾大婚,说过的话么?你看,这套衣服,就是皇上第一次宠幸臣妾的时候,臣妾穿的衣裳,你穿上它好么?”
乾隆看见皇后捧出来的居然是女装,心中不悦,却转念一想,女装不引人注意,也不知道宫内宫外太后和朱厚照红花会到底布置了多少耳目,乔装成女人出去正好,便一咬牙开始换衣服。
皇后楞楞的看着乾隆穿上当日的衣服,在她的面前,好似又回到了当日一般,房中红烛盈盈,烛光下,这个英俊的男人对自己微笑:“乌拉那拉,我会爱你,我会一直一直对你好,直到永远!”
往昔的景象,与惨淡的现状交错,在这一刻汇聚在一处。皇后一步步的走进乾隆,轻轻的小心的帮乾隆将衣服上的每一道褶子都抹平,她抬头看着乾隆,带着一丝不甘,半丝眷恋:“皇上,你会对臣妾好么?会一直好么?”
乾隆心不在焉,一面换衣服一面胡乱说道:“太后和永琪都心怀不轨,想要逼宫,你放心,朕若这次逃脱大难,你是第一功臣,朕封你为……不对,朕定然会将永璂立为储君!”
皇后惨然一笑,她伸手,轻轻的摸上乾隆的脸,摇头道:“我不信,皇上说的话,臣妾不信!无凭无据的,我不信,我要去找太后老佛爷来做主,来鉴证皇上所说的每一句话!”
乾隆心中焦急担忧,乱作一团,他觉得皇后好像有点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皇后太爱自己,见到自己欣喜过度的原因,便敷衍道:“我朝有例,立储君着,当写诏书放入正大光明扁之后,你去拿纸笔来,朕写一封亲笔诏书!”
说毕,乾隆便找来纸笔,乾隆龙飞凤舞的随便写了一行字打发掉,却留了个心眼,并未加盖玉玺。
皇后心智虽然大受刺激,但却还是有那么一丝清明,她对着乾隆刚刚燃起来的一点点信任,被拉回来的一点点神志,在看见乾隆写了诏书却不盖印这种明显的糊弄行为后,再次崩塌。皇后心如死灰,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响起:杀了他,杀了他,杀了这个负心的男人,杀了他!
然而她再一转眼,看到乾隆的样子,身上穿着的衣服,如同当日洞房花烛夜一般无二,好似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当年的自己一般。
是了,什么都好,一切的一切,停留在这一刻,便是很好。
乾隆却已经等不及了,问道:“你这里从什么地方出去比较容易点?”
皇后对着乾隆微笑,拉着乾隆的手,缓缓的朝一处走去。
走到那间屋中之后,皇后取过一杯酒,送到乾隆面前:“皇上,与臣妾吃了这杯酒,好么?”
说毕,皇后将那杯酒饮了半口。
乾隆见皇后都喝了,不疑有它,便耐着性子喝了皇后剩下的半杯酒,笑道:“朕知道你心中见到朕太过欢喜了!但是朕有要是,必须走了!”
然而酒一下肚,乾隆就知道不妙,他头昏眼花,指着皇后气急败坏:“贱人!连你也算计朕!”
皇后咕咕的笑了起来,笑的厉害:“皇上,皇上,臣妾是爱你呀,臣妾是爱你呀!”
乾隆大骂:“你这个疯子!”
皇后恍然:“疯子?我疯了吗?哦,我大概是疯了!我想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皇后一面叫,一面朝着乾隆扑去。
直到此刻,乾隆才彻底的明白过来,皇后见到自己之后的种种怪异的表现,不是因为她看到自己欢喜忘形,而是——皇后疯了!
皇后疯了这件事情,不是什么新闻,就连皇太后也有所耳闻,只是一直压下没有宣扬罢了。乾隆这些日子一颗心全部都在香香公主身上,根本都没有来看过皇后,甚至都没有问过。根本没有哪个下人去告诉他这间事情。直到此刻,乾隆看着皇后竟然要拉着自己同归于尽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宫中出事,为了剿灭红花会,亲信的人都已经调派出去了。得力的激灵人也被派去服侍香香公主。
皇后宫中都是跟随皇后多年的老人,心中都同情皇后,又加乾隆下过严令,不准人进来,示意整个坤宁殿,竟无一人前来救驾。
皇后的面容近乎扭曲,她冲到乾隆面前,当着乾隆的面拿出一枚药丸,对着乾隆嘿嘿的笑:“皇上,解药只有一枚,毒酒我们两人都喝了。你说,是给你,还是给我?”
乾隆劈手就夺,皇后一闪,那枚解药,便咕噜噜的滚了开去,乾隆慌忙朝那解药爬去,却不料浑身根本没力,眼前也是一阵一阵的发黑。
皇后在乾隆背后怪笑,手中依旧是拿着一枚药丸:“皇上,解药有两颗,如果,如果你把那一颗给臣妾,我就会把这一颗给你!哈哈,哈哈,我傻,原来傻得人是我啊!”
皇后仰头,将那解药吞入腹中,乾隆追回莫及,彻底的昏了过去。
皇后吞了解药,她一双眼睛红红的,头发也散了,看着倒在地上的乾隆,爬过去,摸着乾隆的衣服,喃喃道:“这一天……原来那一天的话,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你谁也不爱,你只爱你自己!你好狠,你……”
皇后一面惨笑,一面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四处乱跑,跑到到一处,便点燃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