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家诸人也纷纷收拾行李物品,周相公又千恩万谢了一番,见李昶诸人说什么也不肯收他的谢礼,只好上车带着家眷离开。走开不到一里,身后马蹄声又再响起,柯绿华在车里听见朱角的声音道:“我们爷说大家同路,不妨同走一段,周爷你介意么?”
周家相公刚刚看过这几人的身手,有这样的勇士同行,这一路再也不怕什么土匪游兵了,真是求之不得。柯绿华靠在车厢冰凉的木板上,听了朱角的话,气愤得暗暗攥紧了拳头,李昶这个禽兽到底想怎么样?他绝对不是突然发了好心想与人为善,八成是对她兽心未死的缘故。
“幸好姐姐家的女儿不在这里,不然可糟啦。”柯绿华轻声叹道,否则以李昶的采花手段,只要被他看上了哪里还逃得掉。
周夫人听得莫名其妙,周夫人有一个儿子在京城跟叔叔经商,另外一个女儿则刚刚嫁给京城一个世交之子。“妹妹刚刚说什么?”周夫人问。
“没什么。”她终究难以把那段伤心的事说出口,闭上眼睛,马车吱嘎嘎晃悠悠地,她心绪如麻,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晚上到了一处荒寺,草草吃过晚饭,女眷围在火堆周围说笑,周家一个较丰满的女仆似乎很喜欢东方苍龙七人中的陆心,周相公因为受了人救命之恩,也不禁止,由着她跟陆心相继出了寺门。剩下的朱角等人对着陆心的背影哈哈大笑,周家另两个丫环也在火堆边吃吃地笑,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小燕现在可快活了,那位陆大爷很俊呢。”
“我看他们的爷最俊,小鹦,你快去给他端杯水,要是他看上你了,就有的你享受了。”
柯绿华听得面红耳赤,心中暗叹,是了,这就是真正的女仆,跟堡子里的山菊一样,只要自己愿意,可以喜欢谁就跟谁,主子不管更是百无禁忌。在黑河堡子里,她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主子,所有的奴隶佃农她都让他们称她为大姑娘,而不是小姐,就是提醒穷人们自己跟他们一样。她懊悔得双手捂脸,她怎么知道出了黑河堡子,小姐和女仆的身份差异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灾难啊!
李昶远远坐在荒寺一角,隔着火堆,看火光掩映在柯绿华雪白的脸颊上,乌黑的双眸里火苗活跃地跳动,衬着耳畔的那朵白花,美得让人呼吸一窒。先前在高家镇他之所以带上她,是因为颇为欣赏她在赌坊里挥匕自尽的刚烈劲儿,他从未见她着女装,刚刚山道上蓦见她一身少妇打扮,就再难移开眼睛。他手下的诸人显然也看到了他所看到的,他十分不悦地发现几个有了妻室的家伙都毫不客气地盯着柯绿华,而她致命的红唇就是引诱男人犯罪的罪魁祸首。也许他应该收她为侍姬,这样自己就可以随时随地上她的床,随心所欲地占有她,而她也会像他府里其她侍妾一样竭尽所能地取悦他。
一想到那样的情景,他小腹就控制不住地紧绷,欲望紧绷绷地顶着裤子,让他想立即冲上前把柯绿华带走,就像刚刚离开的陆心带着那位丰满俏丽的女仆一样。可这该死的女人一定不会愿意,虽然一个女仆的意愿根本不值得考虑,但那位周夫人好似对她极为维护,他不想当着一位夫人的面粗鲁,只好隐忍着。
陆心回来之后,朱角众人对他大肆戏嘲了一番,陆心只是笑笑就坐在众人中间,季尾叹道:“除了咱们爷,每次这些女人都挑五哥,真是怪了,大哥二哥三哥都有胡子,四哥太冷,可我和七弟又哪里不好啦?”
众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有胡子的不好,没胡子的又哪里好了?”陈氐拍着季尾的肩膀一阵大笑。季尾还想说话,却听周家女眷那里一个丫头轻唱道:“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
此时乐府歌词传唱大江南北,这首【南歌子】词句通俗,流传甚广。众人听这丫头声音柔媚动听,观其形象,偏长得粗长黑壮,都没了兴趣,翻倒身呼呼大睡。
柯绿华躺在周夫人旁边,想起以前在黑河堡子,父亲柯艺箫对辞曲最是痴迷,不但能依律填词,还能自创新声,唉,自己离开家已过半月,不知道他怎样了?想到父亲和黑河堡子,一时睡不着,睁着眼睛瞪着破庙蛛网层结的屋顶发呆,直到四下里鼾声一片,她才翻身睡着。
江流曲似九回肠
睡梦中感到自己似乎被人凌空抱起,她睁开眼睛,正是李昶抱着她向寺外走。她吓得张嘴欲叫,李昶已经知道她的心思,急急伸手捂住柯绿华的嘴,轻声道:“你要是叫,我就把你衣服扯碎,你不怕大家看见你光溜溜地,就尽管叫。”他很满意地看到自己的威胁奏效,柯绿华嘴唇紧抿,不但不呼救,反而一副生怕发出声音的样子。
李昶搂着她进到树林里,将她放在一处空地上,控制了一天的欲望再也压不住,迅速地享用起眼前活色生香的身子来。他没有遭到任何反抗,可也没得到任何鼓励,柯绿华僵硬的身体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奸尸。做完了,他生平第一次思念自己府里那些丫环侍妾了,他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女人,欲迎还拒的、含羞带怯的、主动热情的甚至假装冷淡实际上风骚入骨的,但是这一次他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自己是被人厌恶的,这样看来,她的贞洁丢的确实有些冤。
李昶替柯绿华掩上衣襟,她不要他的银子,这他已经知道了,可他又不善于道歉,想了半天,只好对她轻声道:“好啦,我对你再也没兴趣了,刚才的事儿以后不会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