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元璐,表字汝玉。
“汝玉,你怎么也来了?”袁可立有些激动的拉住倪元璐的手。
“袁师,陛下怕您老不肯出山,所以特意让学生一同前来,还有,陛下还特意为您做了一首诗。”
“陛下为我作诗?”
袁可立将手中圣旨恭恭敬敬的摆放在香案后,才从倪元璐的手中接过一个信封,待打开一看:
浩荡离愁白日斜,
吟鞭东指即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
化作春泥更护花。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袁可立的手不禁微微有些颤抖。
高时明一看,有戏,便趁热打铁,“袁老大人,陛下对您寄予厚望,登来海线是您亲手打造的,您也不希望它毁于一旦吧。如今辽东胡虏猖獗,您就真的忍心看着我大明江山沦落异族之手?”
袁可立再也抑制不住,面北而跪,恭恭敬敬的行了五拜三叩首的大礼,“臣袁可立,接旨。”
高时明赶紧扶起袁可立,“袁老大人快快请起,陛下了,您是国之柱石,不必多礼。”
“陛下还了,您老不必再进京面圣,直接赶赴登莱上任即可,此外,袁公子授兵部职方司郎中,跟随您一同赴任。”
“臣代犬子,叩谢恩。”袁可立又要跪地行礼,又被高时明拉住了,“老大人不必多礼。”
“此外,陛下已经派人押解白银五十万两赶赴登莱,现在国事艰难,您老就先凑活着用吧。”
袁可立看向北方,“吾皇圣明。”
“抬上来。”高时明一招手,当即有随行人员抬上来几口大箱子,“袁老大人,官服、仪仗等物品都在这里了。”
“还有您的这位学生,不愿意在翰林院那清贵的地方待着了,执意要和您一同去登莱。”
“汝玉,你这是何苦呢?”袁可立看向倪元璐,眼中满是可惜。
要知道,翰林院,那可是大明王朝的青年干部基地啊,只要熬上些年头,大好前程,唾手可得,更何况,这倪元璐可是庶吉士。
再者,这京官,怎么也比地方官要强啊。
倪元璐却不以为然,“袁师,国朝阳市三百年,我等士人深受皇恩,现在国事艰难,我等既饱读诗书,就更应为国尽力。”
“而且陛下授我登州知府,也算是升官了。”
从倪元璐的眼中,袁可立看到了坚毅,看到了斗志,看到了无所畏惧,而自己年轻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袁可立叹了一口气,“也好,读万卷书,终究还是要行万里路。”
高时明听着倪元璐这一番慷慨激昂,心中暗道:这倪元璐名不见经传的,没想到还有这等觉悟,万岁爷看人还真准啊。
高时明朝着袁可立拱手道:“袁老大人,这圣旨咱家是传到了,要是没有什么事,咱家就先告辞了。”
“公公一路颠簸劳顿,不如进屋喝杯茶,歇歇脚,那时再走也不迟啊。”袁可立客套道。
“袁老大人太客气了,陛下那还等着回信呢,咱家可不敢耽误,袁老大人就请留步吧。”
袁可立看向自己的儿子袁枢,“枢儿,替我送送公公。”
袁枢迈步向前,躬身道:“公公,您请。”
“袁公子客气了。”
待袁枢回来后,袁可立当即吩咐道:“汝玉,枢儿,收拾行囊,咱们明一早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