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的确过于匪夷所思,他亲手盖棺,亲自送她的棺木出城。
但是,一切都抵不过曾经的了解。
她是她,便始终……是她!
这一切的过程中,他与唐世言对于这名哑女的身份,只字不提,谁也没有去触碰那三年前,深深掩埋的往事。
李昭南望望唐世言掷在地上的剑,平静的眼光更令人心寒,芷蘅分明看见了他眼里的纠缠,她连忙按住他的双手,殷殷望着他,用力摇头。
昭南,不要!
第7卷不如不遇倾城色尘埃落定
容嫣非亦连忙道:“陛下,你想想他们为什么都不说,你想想唐世言对您如何衷心?您哪一次的危难,他没有奋不顾身?您哪一次的命令,他不是无条件的服从,我驰援南楚,他已几乎丧命的情况下,依然叫我先去救您!掩护我向您的方向而去,不错,他骗了您,骗了您三年,可是……可是……”
容嫣非不知要如何说下去,唐世言却伸手轻轻拂开她。
他淡笑道:“紧张什么?陛下有说要杀我吗?他要杀我,根本不会等到现在!他会让我自裁!”
容嫣非与芷蘅皆是一惊,芷蘅回身望去,唐世言忽的朗声而笑,李昭南亦笑出声音:“你这样自信?朕可是喜怒无常、残忍暴虐!”
唐世言微微敛眸,笑容挑在眉梢:“我走了,去收拾残局,凤承殿那边,不知李民办得怎样了?”
唐世言转身,目光拂过芷蘅怔忪的脸,微风轻过,吹散他眼中瞬间的失落,他微微笑了……
当他听见,李昭南口口声声的那些确认,那些他永远不可能知道的、关于她的细枝末节,他好像忽然懂了,他于芷蘅永远只是一种渴望而不可及的念想,她从一开始,从他们相见的第一刻起,她便不属于自己。
仿佛释然了。
月光与夜气,令他的眼神分外清寂,容嫣非望着他,唐世言便是这样的人,即使心内悲伤至极,神情却依旧平静,看不出半点阴霾……
……………………
命人将孙守波与红天的尸体拖出殿外,华美的青砖地面,明净如洗,似乎从不曾有鲜血流淌过,澄净可照见一双相拥的人影。
殿内,燃起高烧的新烛。
融化的烛泪一滴滴滑落镂花精雕的烛台上。
凝结,成殇。
李昭南凝眉望她,她的容颜依旧,横波星眸含情脉脉,一身素白,便如她离去之时,墨发缠连着他的手指,清艳绝尘的傲世容颜,经了三年风霜,似更有绝代风华。
他的手抚着她的脸,目光忘情流连,他俯首吻干她眼角泪迹,她闭目之间,泪更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