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袁书宜变了颜色的脸,洛德运心软了一下,尽量缓和语气道:“你别多想,只是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习惯了。”
袁书宜望着男人消失在屏风后的背影,心里刚刚那点疑虑也消失了。
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已经尽量耐心地跟自己说话了,尽管不能跟他对染染的态度比较,但就冲着他洁身自好这一点,足以胜过京城大半的男人。
比如她父亲,半生刚正不阿,母亲死后不还是有小妾通房。
她身边的石嬷嬷端着醒酒汤从外面进来,看见自家小姐愣在浴房的门口,忍住不劝道:“夫人,如今您已经成亲了,照顾侯爷……”
“嬷嬷不必担心,你也累了一天了,汤放下便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春兰伺候就行了。”袁书宜垂眸打断她的话。
石嬷嬷看了一眼屏风,叹了口气,行礼退出。
她一直都知道小姐看起来性子软,其实外柔内刚,否则也不会将袁家内院打理得井井有条。
洛德运沐浴很快,出来时就见袁书宜端着汤过来,柔声道:“侯爷,这是染染特意命人给您熬得醒酒汤,趁热喝吧。”
听到是女儿的意思,洛德运连犹豫也没有,端起碗一饮而尽,而后走到床边,和衣仰面躺下,双手交叠放在覆上,闭着眼睛道:“歇着吧。”
春兰早就在洛德运喝完醒酒汤时拿着空碗退下,只留袁书宜站在屋子中央,应了一声便从床尾爬进里侧,背对着男人躺下。
因为紧张,袁书宜大气都不敢喘,忽然,腰间出现一只滚烫的大手,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被一道身影笼盖住。
洛德运眼神清明,双手支在她的两侧,身体尽量悬空,看着下面惊慌失措的女子,认真道:“我大你许多,今后我若有什么地方做得让你不满意,你尽管直接提出来就是,切勿闷在心里胡思乱想。还有,之前在首饰铺子里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袁书宜身体僵住,一动不动,轻轻点了一下头:“记得,您说那两个孩子……”
“不是孩子的问题。”
洛德运打断,道:“孩子的问题我们已经说好,交给染染。现在说的是你。”
“我?”
袁书宜有些不解,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问题。
洛德运只好又说了一遍:“从今往后,你就是侯府的女主人,如何管理内宅,我想你是有经验的。你尽管放开手脚,只当这里是袁家。如果有对你不敬的,尽管拿出你侯夫人的威严,只要不是无理取闹,我必会为你做主!”
袁书宜隐隐有些明白,他大概是想告诉自己,府中的情况。她未嫁进来之前,大房只有他们父女二人,而二房三房却人丁兴旺。齐聚文学
再加上他刚刚的话,稍一想便明白了。
她不知道男人甜言蜜语是什么样的,但却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凶狠骇人的男人,虽然面目严肃,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恰好暖进她的心里。
大着胆子抬起藕段似的双臂,慢慢环上男人的脖颈,尽管心如擂鼓,却仍一字一句道:“侯爷请放心,从今日起,这里便是妾身的家……”
烛火莹莹,床幔摇动。
月上梢头时,房间里的动静才慢慢停下来,整个侯府都寂静一片。
而靖国公府西边的清风院却灯火通明。
长影将手上一张纸条递上去:“大人,这是洛如雪的生辰八字。”
傅今安低头不知道在写什么,看也没看,直接道:“放那吧。”
第二日,天刚亮,守城的侍卫大老远就看见一抹熟悉的红色飞奔过来,连忙打起精神敞开城门,厚重的城门刚打开,一道疾风便从眼前掠过,没有一息的迟疑。
守城的侍卫后怕地擦擦额头上的汗,对一旁的同伴道:“也不知道指挥使大人这么早出城做什么。”
同伴也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干什么都不是你我能管的。幸好没耽误,不然你我这身衣裳保不住不说,小命都难逃。”
两人心有戚戚地点头。
傅今安出城后直奔法华寺,到的时候弘智大师也才刚刚做完早课出来。
“阿弥陀佛,许久不见,傅施主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