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和实在没料到,情况居然还越来越复杂了,他以为这姑娘敢开口,想必是家学渊源,哪知道其祖父、父亲,竟是都不赞同,甚至对于手术这一治疗手段,都不曾听闻,显然,这许小大夫是不太靠谱了,一时也不免有些失望。
“如此,三位暂且在府上住着,也随时看看病人的情况,此事容本官与内子再商议一番。”
他是被许红鸾所说的手术之法说动了心,毕竟肠痈之疾,无药可治,请来的大夫都是这般说的,难得有一个说法不同,也兴许真就是一线生机呢,逼不得已之下,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所以人就不能走,必须得留下,不然病情危急时,他还得去找人来。
许老大夫父子俩皆有些无奈,县太爷既然开口让他们留下,自是不能走了,两人面上的神色都有些不太好。
由仆人领进了客房,许家三人相对而坐。
许青松这才沉着脸训斥道:“你母亲说你进城要买些女儿家所用之物,我也就没拦着你,哪知你却惹上这样的事,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县衙贴出的求医告示她都敢揭,这是一个女儿家能做出来的事吗,况且满城的大夫都来看过了,合着她就觉得自己医术比别的大夫都高明呢!
他真是越想越生气,也亏得县太爷是个好脾气的,不然,把他们一家下大狱都有可能。
“红鸾,你此次确实太冒进了,你只觉得用手术之法,或许可能治好,但若是治不好,把人给治没了,又会是怎样的后果?”
许老大夫也觉得后怕,真要把人治死了,县太爷再好脾气也不能轻饶,特别是这些达官贵人,不是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招惹得起的。
许红鸾听着他们的话,却是有些不以为然:“我都有事先说清楚,手术会有风险,他们若是愿意治,那就得承担风险,若是把人治没了,那也怪不着我,况且,肠痈本就是绝症。”
听到这话,许老大夫却是摇了摇头,觉得孙女还是太年轻:“即便你说清楚了,但人家不接受那样的后果,转头要治你的罪,你也是无法逃脱的。”
不止她逃脱不了,甚至还会牵连家人,后果不堪设想啊!m。zX。
许红鸾却是瞪大了眼:“竟是如此不讲道理?”
都说清楚了会有风险,还要治罪?
思量了片刻后道:“也确实是我虑事不周,应该在手术之前,写下一份文书,到时候生死各安天命,这样应该就没事了。”
见她竟是这般冥顽不明,一时不由有些生气:“这不是写不写文书的事,即便写了文书,人家不认,你又能如何?”
“权贵人家,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治你的罪,你一个小小弱质女流,如何能反抗?”
这孩子养得太天真了,还是个傻大胆。
“你爹说得没错,红鸾,你一个姑娘家,没怎么出过门,见识少,很多事情也不清楚,权贵人家,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
“再是权贵人家,吃五谷杂粮,也都会生病,会需要看大夫。”她可不是一般的百姓,她是大夫,得罪了她,她能让人生,也能让人死得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