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翁,花白的头发,干瘦干瘦的,微微有些驼背。
年轻的却是一位小姑娘,大约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只是脸庞被一方纱巾罩着,看不清长得什么模样。
李治打量了一下这个茶棚,心头莫名地有一丝恍惚,甚至都用上了“破妄金瞳”,却始终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老丈,我等走得口渴,劳驾您筛三碗凉茶来——”
秦怀玉从怀中摸出一粒碎银,放在低矮的茶桌之上。
“哎哟哟,这位公子您真是出手大方,小老儿这凉茶,一个大子都能喝三碗的,您这样我可没钱找您啊……”
老头一边笑呵呵地收起碎银,一边急忙招呼旁边的小丫头过来倒茶。
茶是最普通的茶,不过碗挺大,足够让人解渴的。
“老丈,我等想到洛阳去,方才看到一个三岔路口,不知道该走哪一条路更合适?”
李治和长孙娉婷也走了进来,茶棚不大,只摆得下两张矮桌,李治他们就很随意地坐了下来。
“这两条道都可以过去,不过您现在走这条更近便一些,直接往前走就是潼关了。”
“到洛阳去?这道可不近啊,听从那边过来的客人说,整个河南道都遭了水灾,您这时候过去游玩恐怕不是好时候啊。”
老头指明了路,还好心的提醒三人道。
“老人家,您说这条道通往潼关,那么,另外一条呢?”
说不清楚为什么,李治觉得眼前这个老翁的话不可信,可是,他又找不出破绽来。
难道,自己视若珍宝的“破妄金瞳”,就这么不管用吗?
“哈哈,小公子这是不相信老头子吗?老朽就住在离此五里外的贾家村,世代耕种于此,这两条路都不知道走过多少回了。”
“您现在走这条路,半日路程可到潼关,而另外一条路,此刻要走天黑前能到华山脚下就不错了。”
老翁似乎看出了李治对他的不信任,絮絮叨叨地说完之后,独自躲到后边的摊子,只留下那小女孩来照应他们。
走了半天路,的确有些口渴了,李治先浅浅地尝了一口。
很平常的茶水,太阳也快到头顶了,三人就喝干了碗中的茶,向这一老一少告辞,继续向前走去。
“老爷,您方才为何要哄骗他们?明明这条路才是到华山了,另外一条才能通往潼关啊?”
“还有,您现在总该告诉我,咱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装扮卖茶的吧?”
那名十一二岁模样的小丫头,已经摘去了脸上的方巾,好一个瓷娃娃一样的女孩!
“哈哈,拨缘啊,你真想知道吗?其实老爷我也说不清楚,在云头上时,发现这小子有些不对头,却又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来。”
“他身边那两个,在凡间也算是难得的人物,年纪轻轻居然就进入了‘练气期’,这就算放到凡间的大宗派里,也都会被当作宝贝的。”
“而那个小子,虽然应该也是修炼中人,不过一个‘天漏之体’的人,即便修炼了又能强到哪里去?就是这样的人,居然有两个‘练气期’当他的随从护卫?”
“刚才老爷我给他相了一面,似乎这小家伙跟华山那位三姑娘还有些牵扯,这不应该啊?”
“算了,咱们还是快回去吧,这次回去一定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线,都重新捋一捋,没记得给那丫头栓过线啊?”
好家伙,这老头子还真够碎嘴的了,一顿叽叽歪歪说个不停,小丫头似乎早已习惯了。
如果李治他们再次转身回来,就会发现,方才喝茶休息的茶棚和那一老一少,已然消失的踪迹不见。
可惜,李治三人却没有回头,而是一口气跑出去了五十多里地。
半路上也没什么人,失去马匹的三人反而没了顾虑,运起身法跑起来,短途之内那速度还真不次于奔马。
“九公子,我怎么感觉咱们被那老头子给骗了?您看这像是往潼关的路吗?”
秦怀玉首先按捺不住了,两个时辰后,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座大山脚下,山门处也见到络绎不绝的行人。
“我想,也许是那位老人家年纪大了,把路线给记错了,这条其实是来华山的路,而那条才是到潼关的吧?”
看到大山前的牌楼上,清清楚楚的刻着“华山”二字,三人都知道走错了路,只是长孙娉婷依然不愿相信,那老头在有意欺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