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肆家住的是二层独门独院,位置偏僻了点,但空气质量很好,院子打理得很漂亮,从门外就能看到探出墙头的蔷薇花。
她按响门铃,保姆开门,见到她就皱起眉:“又是你?”
“麻烦跟王画家说一声,我是报以十二万分的歉意和诚意前来拜访的。”
“王先生说了,不见不见。”保姆赶人要关门。
啪——
聂辞两手撑在门上,对着她笑得如沐春风,“阿姨,您就帮帮我吧,让我见见王画家。”
“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都说了不见……”
“王画家能画出像《鹿》这种温馨又治愈的作品,一定也是个温暖的人,也一定不会拒绝我这么一个善良的小姑娘。”
“哎呀,都让你走了,你就赶紧走吧!”
“王画家!王画家您在吧?王画家,我是来跟您协商赔偿的……”聂辞直接放开嗓子叫人,她的假期就两天,今天必须要把这件事解决了。
“嗳嗳嗳,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让你走,你怎么还喊上了?”
“王画家,您听我说,我知道您痛失挚爱,心里悲痛万分,但画毁不能复原,咱们活着的人总得向前看……”
屋内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木屐嗒嗒嗒地走得又快又急。
一楼客厅的玻璃门倏地被推开,一个穿着藏蓝短褂的中年男人,脖子上挂着一串金丝楠木佛珠,噔噔噔地走过来。
聂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便对方一副寻仇的架势出现,她也是笑颜如花,“王画家,终于见到您了!”
王肆瞪着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聂辞就骂:“凶手!凶手!杀人凶手!”
聂辞对着他深深鞠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既答应康娆,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那认错的态度就要做足,也要诚心。
换位思考,的确挺让人崩溃的。
“王画家,我能理解您此刻的心情,但还是要请您节哀顺变。我想,您笔下的那只《鹿》,也一定不希望您为了它这么伤心。”
王肆差点一口血没吐出来,一边捂着胸口,一边瞪着她,咬紧牙,“那不是头鹿,是个叫‘鹿’的小女孩!”
“……”
聂辞暗自懊恼,她该早些了解这幅画的背景的!
如此一来,就显得她多不诚心啊!
“王画家,对不起对不起,我……”
“阿香!关门!”
“是,先生。”
“王画家王画家,咱们可以再聊聊……”
门砰地关上。
嘶~
聂辞捧着被夹到的手,再看手指,已经开始肿起来了。
她深呼吸,这伤一点也不亏,谁让她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呢?
吃一堑长一智,下次一定要记得做足功课。
她退后几步,站在身后树荫下,昂头望着这幢小楼,正想着要不要找个梯子爬进去呢,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小姐,请问你找谁?”
“我找……”
聂辞回过头,看到身后的人时突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