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渐入初秋,穹高爽,云淡风清,原野萧瑟,两岸草木,青黄参差,幽长宽阔的河面上,冷清清,空荡荡的。根本没有昔日的帆影渔舟,蓑衣钓鱼翁和撑篙荡桨撒网的渔夫们早已踪影全无。
偶尔,只见河岸边树林会走出一两个人影,瞧了瞧,又退回去了。
华歌心想,没有船,那只有游水过去了,幸亏黄花那丫头没有来。
江齐背着竹篓,来到岸边,眯着眼睛使劲地瞧着对岸。
两人犹豫片刻,刚刚准备下水,只见岸边的树林中,很快走出几个人来,为首的黑脸壮汉身穿黑色对襟长衫,腰缠麻花绦带,他手指二人吆喝:“禁渔了!不知道么!”
“我是采药的。”江齐话文质彬彬。
“哦?”黑脸壮汉认得江齐:“原来是药铺的伙计。”
“正是,我二人只是想过河采药。”江齐微笑着。
“簇不可过河!”黑脸壮汉手指河道另一边:“要过河,往那边去!”
二人谢过,向那边走去,发现也有不少人在河岸边出没,走了大约两三里路,他们找到了一处稍微水浅之处。
华歌试了试水,首先脱衣下河,游在水中,自我感觉还可以,他的水性很好,把江齐的家伙什儿都接过来一起托举着,以游泳秘技“踩水大法”很快就泅渡过去。
秋的河水有点冷了,江齐犹豫片刻,也脱衣下水,不过他的水性明显一般般,勉勉强强过河了。
华歌一把将他从水里提上岸来,俩人穿好衣服,收拾停当,继续赶路。
约莫走了三五里路,前方大路边原来有一个石头岗,竖立着好多巨大的石头,现在却被放倒了,看来是颇费一番功夫。
他们穿过一片树林,前面的路变得荆棘密布,有的地方需要用铁铲来开路了,继续前行一段路程,到了一个地方。
此处,华歌有点眼熟,他并没有出来。
要不然,就得大费口舌的讲解来龙去脉,以满足江齐的好奇心,这岂不是偏离了今日此行的目标?不如避之不谈,即可省去了不少麻烦。其实,白并不是白痴,白也有白的聪明。
然后,华歌和江齐一样,目瞪口呆的望着:
蓝蓝的上白云飘,林烟深处水飘渺……密林苍森,岸崖嶙峋,呈现出一片白花花的广阔湖面,宛若幽草群林环绕的池!
拨开藤萝虬枝,稍微走近,看见一排排参古木环绕,荆棘丛生,奇形怪状的岩石,突兀排列在岸,大约一丈以下,齐刷刷的全部淹满了水!阵阵秋风吹过,林影徐徐缓摇着,时有黄叶坠落,随风飘卷,翻跃旋转,轻扬曼舞,翩然落下。
“此处,怎么会有湖?”江齐放眼望去,大感奇怪!
“是啊,记得以前没有湖啊?”华歌一样大感奇怪!
“果然不出所料啊,”江齐搽着额头的汗水,笑了笑:“莫非,真是淹水了?”
“是啊,下好几场大雨了。”华歌走到湖边,想洗洗手,其实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遗留下来的痕迹。
江齐跟着过来,蹲在湖边,用铁铲敲了敲岸边的岩石,听声音就知道石头很坚硬。他随手拣起一颗石头,扔向湖里,“叮咚!”清亮的长水注应声腾跃而起,平静的湖面,顿时洋溢着一圈圈清晰的浪涟……
波纹渐渐散尽后,湖底的水色呈墨绿色,眼看简直就是深不可测,随便都可感觉到幽黝深邃的寒意!
此处原来是坑,现在变成池了?
华歌心里疑惑,极目四望,晴空朗朗,微风习习。他背着竹篓,手提药铲,前后左右,上上下下找了个遍,这里除了树林岸草就是湖面,仿佛很久以前就是这样的。
找了半,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华歌一屁股坐在岩石上,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他不敢相信,当时那么激烈的战场,十几之后就变成汪洋,大水淹没了一切痕迹,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那刀山尸海呢?那金银器具呢?咬破的酒杯呢?
还有那……白衣儒卫甲的豪宅,那金玉满堂呢?
特别是……头盖骨制作的酒爵!
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韩信,一代兵仙韩信将军的头盖骨,制作的酒爵!
真的有这回事吗?
如今,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