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午后。
张有为爬起床来,口干舌燥,就见床头桌上放着一杯水,几口闷下,燥气尽消。
屋门响了几下,然后母亲推门进来,“醒了啊!”
“嗯”,张有为点点头。
“你爹喝多了,估计得睡到晚上!”母亲走到床头,随手拿起桌上的水壶,给张有为喝尽的杯子倒满水,然后坐到床边,抚了抚儿子衣服上的褶皱,笑道:“你饿不饿,饿的话娘给你做饭去!”
张有为摇摇头,“不饿,早晨吃得有点饱。”
“嗯,那晚会儿再做饭”,说完又想起什么,“对了,你的书我给你放到枕头底下了。”
张有为掀开枕头,见《语文》书正躺在下面,露着通知书的一角。他伸手把书拿过来,抽出里面的通知书,然后就觉得母亲往这边靠了靠。
转过头,看到母亲盯着通知书,眼中期待,她见儿子望过来,羞赧地笑了笑。
张有为恍然,“娘,你是想看通知书啊!”
“嗯,想看看,都进来看你四五回了,这才醒过来!”
张有为哈哈笑了笑,头一次发现母亲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他伸手就要将信封撕开,就听母亲叫道:“慢点撕,慢点撕,可别撕坏了!”
一阵无语!
在母亲的担忧下,张有为一点一点撕开了信件,内有信件两份。
第一份是通知书:
张有为同学,
你已通过我宗入门考试,并被我宗录取,请于大新历一二六年八月二十日前来我宗报道。
落款:宁州一宗新生报到处
因为母亲不识字,张有为一个字一个字地指着给母亲念,反复读了三遍。
翻过这一页,第二页是入宗需要准备的东西。
主要是书包、毛笔、记录簿等学习用品,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项:学费五千元大新币。
念到学费的时候,张有为明显感到母亲的身体一僵。
这也难怪,五千元大新币,整个村子最富裕的村长家能不能一次拿出来都说不准。
都是种田为生的庄稼人,几亩地一年收成也不过三百元罢了,自己家本来光景就不好,再加上几年求学耗费,再刨去吃穿,虽说没有欠债,但同样没有余钱的。
张有为拍拍母亲的手,安慰道:“娘,学费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母亲回过神来,笑道:“傻孩子,你能有什么办法,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就安心在家学习功课,爹娘借也能给你借到!”
“哎呀,娘,相信我,儿子是都能考入一宗学仙法的人,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见儿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样子,母亲半信半疑,但也只好随他信口胡说,心里想着该找谁家借点,自己嫁妆里还有个镯子,不知道当掉的话能当几个钱……
吃完午饭,张有为便溜达着出了大门,没走几步,肩膀便被人从后面狠狠拍了两下,转头一看,却是堂哥张有德。
“哥,你怎么在这?”
张有德伸头看看巷口,见没有人,这才嘿嘿笑了两声,“有为,我就说你肯定能考入一宗的,以后咱就是师兄弟了,亲上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