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尚有事务未处理,今日于文华殿中观政摄事,父皇留给他处理的奏折亦有些没完,今儿出来这一趟,已占用他太多时间。
不宜再去孟府。
而后对跟上来的季宽道:“回宫。”
“诺。”常青季宽齐声应诺。
李寿离开不久,宝莱楼二楼雅间传来一声酒器摔碎的脆响。
宝莱楼的掌柜庄严立听到这一声脆响,抬头往楼上望了望,跑堂想上楼个究竟,也被他阻止:“无事儿,不过是砸碎些许物什罢,莫上去打扰贵人的雅兴。”
跑堂应诺,转身继续上酒上菜。
庄严立四十多岁,不同于金白昔早年是考中秀才的读人,他白白胖胖,一脸市侩的精明样,见人总三分笑,是地地道道祖传父父传子的世代生意人,并不像金白昔是半道出家。
再往二楼了眼,他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回后面小院,准备从后门出去,亲自到雀仙楼去,跟刚回京的东家禀一禀今日之事。
两家楼只前后街的距离,不稍会儿他便走到了。
庄严立没有走雀仙楼大门,与往常一样走的后门,进雀仙楼后面小院时,恰到金白昔从茗香居出来:“诶,老白,你这是要去哪儿?”
老白和他不同,不太喜欢坐在前面大堂柜台,大部分时候都是待在后面这茗香居里一个人品茗。
这会儿往前面走,定然是要出去,亦或前面生意有什么麻烦需要处理。
金白昔匆匆的步伐顿住,回头一,竟是庄严立:“你怎么来了?”
“东家不是回来了么?我来找东家。”庄严立走到金白昔跟前,“有事儿禀。”
“那你来晚了一步,七爷刚刚出去。”金白昔说着又继续抬步,往前面走,“我也要出去,要不你在茗香居坐会儿?”
“那行,我等等。”反正宝莱楼那边也无事儿,庄严立就当来这儿喝茶了,“七爷什么时候回?”
“不知道。”金白昔步过小门,对恰往这边来的卓全道,“好好招待老严。”
“好嘞!”卓全忙不迭点头,庄严立经常来窜门,雀仙楼的跑堂都认得,正如宝莱楼的跑堂也俱认得金白昔一般。
庄严立目送着金白昔大步跨出雀仙楼门槛的背影,问边上的卓全:“老白这是干什么去?”
“应是去办七爷交代之事。”卓全完全猜的,“具体的,小的便不晓得了。”
庄严立也没想真从卓全嘴里得到什么确切的答案,纯属顺嘴一问,问完如预料中等于没问,他转身走过小门,回后面小院茗香居坐等。
太子出现在宝莱楼,原本是件颇为平常之事,毕竟与雀仙楼的大红袍雅间一样,宝莱楼三楼末端的兰陵雅间,亦是太子专用的雅间。
每回到,每回都是在兰陵雅间喝的酒。
今日却进了二楼的竹叶青雅间,且是陆小国舅开的雅间,会面一会儿,再出雅间,太子带着人走了,小国舅直接在雅间里砸起酒壶酒杯来。
今儿会面,不一般,肯定不一般。
他定当要跟东家好好说说。
常青奉命把七千两送至孟府,亲自交到孟十三的手中,差事儿办完便回东宫复命去了,徒留孟十三站在前院厅堂清名堂一阵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