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臣一呆。
另一人语气不屑“这又有什么稀奇的那段日子云相怕是身子有恙,陛下又孝顺,自是对云相事事躬亲,片刻不离。”
“可是有一日,我对食的在外头当差,分明听见殿里头传来了点细微动静。”那人欲盖弥彰地轻咳两声。
她指的“细微动静”,显然懂的人都懂。
另一人惊呼出声,声音随即戛然而止,似乎是被同伴捂住了嘴。
“张大人”直到被人拍了肩膀,姓张的大臣才猛地从震惊瞠目中醒转。
张大臣慌慌张张又欲盖弥彰地蓦然回身,正好瞧见陛下身边的大太监承禄冲他慈祥地微笑。
“时辰不早了,张大人还是快些回去吧,再晚些城门便要落锁了。”承禄含笑叮嘱。
张大臣忙小鸡啄米般点头,火急火燎地往外赶,他得赶快和相熟的分享这消息。
空穴来风事必有因,相国同陛下间似乎并非表面那般君臣恩重、师慈徒孝。
张大臣夜会几人,谈论起此事,有一年老的臣子一拍大腿“原来如此难怪当初云相铁了心要同他父兄作对,最后甚至不惜弑兄杀父都要还政于萧,把到手的权势拱手相让,甘居人下,尽心教授辅佐”
他这么一提,那些风言风语的可信度霎时高了起来。
几人表情讳莫如深又艰涩“莫非相国是像民间那般养童养媳”
众人心下一惊,有人倏然道“这样陛下成年后迟迟未纳妃选秀也说的通了”
“非也,”有人摇头,持不赞同意见,“陛下不纳妃选秀是因为他没有使人受孕的能力,这一点陛下亲自解释过,陛下昭告天下,帝王一言九鼎,岂能有假毕竟是此等难堪伤心事,换了任何人若非真如此,定不会乱说,绝了自己后路。”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有人疑惑道“陛下既是天阉,早些年为何并未透露半点风声来陛下似乎也才知晓不久可这先天疾病分明可轻易查出,宫里太医院又人才济济”
众人被他这么一提,也都觉得奇怪。
有了昨日一叙,第二日几位朝臣都开始关注起云相和陛下之间的关系来。
他们在宦海沉浮日久,并不会仅因太监宫女们的闲谈就轻信。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很快他们的猜测就得到了各方面的证实。
几人原先以为陛下朝上云相是无声中询问意见和交流法,稍加留意才发现,那分明是痴女情郎的眼神。
陛下会长久地盯着云相发怔,又会在某个时刻突然醒转,面色悄然尴尬一瞬,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聆听大臣说话。
几人也注意到云相态度,一开始陛下盯着云相望,云相还会抬眸悄无声息中瞪他,似乎是警告他,第二天陛下再盯云相,云相干脆不抬头了。
几人没瞧见他发红的耳垂,理所当然地把那当成了不耐绝情的无视。
几人好像有点理解陛下为何近日会闷闷不乐了。
云相向来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若表情幅度不大,即使是笑,也让人觉得不亲切,又生得一双横波流转的狭长桃花眼,从面相上,当真风流又绝情,是浪迹花丛片叶不沾身的样子。
当然光朝上的眼神交流并不足以佐证观点,几人以为顺藤摸好久才能摸到瓜,谁知第二天,便有大臣无意间听到惊人之语。
陛下后宫无人,寿辰的事情便落到了周大臣的头上,周大臣下了朝准备去陛下寝宫向陛下禀告寿辰准备情况,却被承禄拦在了殿外。
承禄冲他微微一笑,周大臣在那个笑里莫名打了个寒战。
承禄道“相国正在里头,大人还请稍等片刻。”
周大臣忙恭敬立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