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骑术娴熟,纵马狂奔,满头细辫都带的飞起。前面开道的一百骑兵只能让开,让她先行,但又不敢离她太远。
三大心腹家臣也是善骑之士,他们扈从着他们的公主打马狂奔,口中不住吆喝。
相比而言,李洛的骑术就逊色多了。但他不敢落后,只能咬牙鞭策坐骑,紧紧跟上。
“李洛,你骑马跟在本后车边,本后自有话说。”王后这次没有再忘记李洛名字。她骑马也累了,又进了马车。
王后给石桥赐了一个好名字,心中很有些成就感,又见到高丽人一起对她行礼,就更是高兴起来。
李签也对“侄子”李洛投去满意的笑容。这个侄子,越来越让他惊喜了。当然,要是他知道李洛根本不是他侄子……
高丽王忍不住对李洛点头微笑,这个李司译,今天又帮自己解了个围,等回到高丽,一定要赏赐他。
此言一出,周围担心石桥被拆的高丽人,全都松了一口气,忍不住一起行礼道:“王后大人圣明!”
“公主圣明!此名甚好!”李洛赶紧趁捧了一句,然后用高丽语大声翻译道:“王后大人有令,此桥名改赐为安平桥!”
王后立刻来了兴趣,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李洛的建议。她很有兴致的想了想,说道:“就叫安平桥吧。”安平,是她出嫁前的封号。
这是制造新问题,掩盖老问题的策略。
李洛继续说道:“以微臣所见,此桥和王后大人其实有缘,而且缘分未尽。既然桥的名字不好,不如请王后重新赐名。”
果然,王后的脸色好看多了。
女人的感是很没有道理的,从感的角度去劝解,多半会凑效。李洛将石桥联系到她当年出嫁的路,回娘家的路,以及骑过的马,这都是打感牌。
李洛拿这座桥比作马,虽说是胡拉硬扯,却还是触动了蒙古人心中对马的感。
却听李洛继续说道:“那么如此说来,王后就是这座石桥承载过的最高贵的人了。它几次承载公主,有点像公主骑过的马啊!公主,怎么会真的忍心拆掉它呢?”李洛又对高丽王道:“王上,微臣觉得,王后只不过顺口说说罢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忽然有点柔软了,莫名其妙的怒火,也莫名其妙的消减许多。
王后一愣,对啊,这座桥她其实也走过几次,的确在桥上驻足看过风景。只是之前从来没有留意那块古碑。
李洛又道:“王后应该每次回大都省亲,也都走这条路吧?微臣想来,这座桥,公主十五岁时就走过,可能,公主还曾在这座桥上驻足看风景。”
王后听到李洛的话,注意力顿时被转移,“记得,就是这条路。”
李洛暗骂高丽王废物,表面上却赶紧说道:“王后大人,还记得当年嫁到高丽的路线吗?”
王后动怒的时候,往往宁愿听从其他人的劝解,也不会听自己的。让李洛劝导一下,可能会有效果。
高丽王不敢抗辩,他一眼扫到李洛,立刻脱口说道:“李司译,你劝劝王后吧!”
高丽王急的直跺脚,就为此事拆一座古桥,疯了么?可是他很清楚妻子一旦耍横起来,根本不讲道理,尤其是自己这个丈夫的道理,她更不会听。
“放!”王后勃然大怒,“在你心里,只怕都是胡虏吧!”指着石桥,“立刻下令给地方官人,拆了它!”
高丽王有点尴尬,“这个……王后有所不知,这契丹是契丹,我蒙古是蒙古……”他自然知道这座古桥的名字,也多次经过这座桥。
王后森然道:“王暙,你知道这座桥的名字么?”她对高丽人眼中至高无上的王直呼其名了。
“我的王后,是谁让你停止了前进的脚步?”高丽王走下华丽的车驾,上前用蒙语说道。他不知道王后又发了什么病,竟然要拆桥了。
果然,一百骑兵用刀敲了半天,也拿石桥没有办法。一直等到使团大队跟上来,石桥也没有受到到多少损伤。
李洛开始同高丽王了。
再说,桥拆了,使团是不是就要绕道了?这不是傻吗?
印候领命而去。不一时,一百骑兵就奔驰过来,他们一下马就开始拆桥。可问题是,一座石桥,他们没有工具,是那么的容易拆的么?
这名叫印候的家臣,是个蒙古人。他也讨厌这座桥的名字,对公主的命令也从来不会有丝毫迟疑,哪怕这命令很荒谬。
李洛还没说完,忽都迷失就对另一个家臣道:“印候,传本后旨意,拆了这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