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从宋蕴宁出门上船开始,南宫溪全在院子里看着,眼见她进了船舱许久没出来,他就意识到坏了菜,赶紧穿戴整齐往船上来。
“船头儿,您现在这生意可做得不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南宫溪奉承起来,“那货船都排到我家门口了。”
里里外外地找了好一圈,船老大拿不出像样能招待人的吃食,不好意思地憨笑:“要说不是您那年救了我这腿,哪儿有我的今天!”
“腿怎么样?”
借着替船老大看腿,南宫溪的视线往下意外地瞟到了宋蕴宁的衣角,他赶紧往里走了两步,从始至终保持着客气。
大约在两年前,船老大的货船到南海去运货,在路上遇到了风浪,他整个人被卷到了海里,一条腿狠狠地撞上了礁石。
一连十天都没能起得来床,找了不少郎中都说这腿保不住了,最后在多人的引荐下找到了南宫溪。
虽说花了不少银子,可只要能保住腿,船老大乐意至极。
“可以说是健步如飞!”船老大笑得合不拢嘴,而后话锋一转,“嘶,南宫先生今日前来可不是专为了看我这条老腿吧?”
没几把刷子可骗不了老江湖,南宫溪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恭恭敬敬地递给船老大。
“船头儿果然不同于常人,一眼就看出我有求于您。这单子上的药材都是我近来所需,要得很急,但这些药材全都生长在异域,泽州城里没有,整个大楚都鲜少出现。我最近刚游历到泽州,听江湖上的兄弟传您的名号,特来拜见。”
纸上写的都是船老大不曾见过的药材名称,他眯缝着眼看了一阵,反正也看不懂,只好作罢,顺手把纸一叠。
“哈哈哈,南宫先生真是说笑了!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船老大拍着胸脯,“我马上派人准备一条船,立马出发。”
亲自出门去交代才能对得起南宫溪的名号,船老大临走前特地给南宫溪搬来了椅子,嘱咐他在此等候,一会儿好好喝上两杯。
船老大拿着药单风风火火地出了门,对床下是否有人的事儿早也忘到了九霄云外,南宫溪等人前脚一走立马蹲下身子。
“你胆子还真不小!”南宫溪看着宋蕴宁一双杏眼不停的眨巴,赶紧伸手把人给拉了出来,扬起一片灰尘。
宋蕴宁的鼻子痒得直想打喷嚏,可一打喷嚏就会被发现。
她揉了揉鼻子,强行忍着:“你怎么在这里,你来干什么?”
“别问这边多了,我若是不来你今天说不定就交代在这里了。趁着人还没回来,赶紧走!”南宫溪二话不说地将宋蕴宁往外推。
“等等等等。”宋蕴宁从怀里掏出货单,迅速地按照原来的模样给放回了桌上,都是这单子闹的。
善后完,门口的一众水手又成了难题。
南宫溪借用其身量高大的优势挡着宋蕴宁,将其带出了屋子,面对实在是躲不过的来人便装起了自来熟与人谈天说地。
最终,宋蕴宁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离开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