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镒。先付五镒定金。”赵春摆摆手。
赵仲麟一声冷笑,道,“什么选手,张嘴敢要七镒金子,不怕崩了大牙?”
赵伯麒停了酒杯,忙驳道,“二弟你有所不知,此人好生了得!南城一敌十三,谈笑间断人手脚……”
“好大哥,你见了?”
“我倒是未见……”
赵仲麟歪歪嘴,道,“燕春楼中,虎士如云,不是绿林里的野狐禅能比的。十三个,孙子,你抡圆了吹吧!我真看不出他本事高低。爹,我只怕此人是钱家派来的倒勾,做了个局,放出这些风声,为的是糟蹋咱家这许多钱;两家人打起来,他再当场反戈?”
赵春不言不语,含笑审视刘裕。
“二公子,有问题,咱们就解决问题,甭阴阳。你这燕春楼里,虎士如云?今夜我让你多云转晴吧!”
一语毕,人已跃出净室,室内赵氏父子三人追出来时,七八个房间里房门洞开,里面伎女尖叫,隐约还有呜咽之声。
进一间房看看,里面的恶汉,前一秒还在寻欢,下一秒已被抹了脖子,粉被上泼洒了大片红浪。
刘裕杀至厅前,单膝跪压着一条将死人命,把驹影宝刀搭在人颈上,轻轻一勒,血溅七步。那人的脖颈侧面和喉咙被豁开大口,嘴里发不出惨号,只能在断喉里挣扎着传出“呜呜”的低吼。
();() “趁尔不备,不算好汉,燕春楼里带把儿的都站出来,该披甲披甲,该抄家伙抄家伙。兄弟初来乍到,赵二公子出题考我,今夜我要取各位人头做答卷!”
众位寻欢恶汉,一时从云潮堕成贤者。为首一人大叫:
“弟兄们,今天弄不死他,我们在赵家从此站不住脚跟,哪儿还有风流快活?上啊!乱刀招呼他!”
赵氏父子拦不住,众人四面八方向刘裕冲去。就这一档口,刘裕算了算楼中部曲,刨去刀下亡魂,一共四十五人。
刘裕提驹影,使个夜战八方藏刀式。大叫的汉子冲的最前,刘裕倒转刀头,使刀柄照那汉子面门狠狠砸去,那汉子当时气绝倒地。
“你可真勇敢啊。好笑你不知我名!”
率先倒地的汉子,一颗虎狼之心没了跳动,脸色由靛青慢慢转为蜡黄;这躯壳还没发凉,身边又倒下几具无名尸首。
刘裕挥刀耍的如旋风一般,针插不进,水泼不着,直从大厅前杀到楼梯角。
闪身避开四十多把刀锋,隐在楼梯角落的黑暗里。燕春楼华灯璀璨,众人立在光亮处,看不清阴影里;刘裕团身在阴影中,看那光亮处众贼,是清清楚楚!
一声大喝,刘寄奴抽出马尘长刀,滚地而出,一刀劈断八只人腿,如斫槁木。急把双刀别回腰间,脚蹬梯栏,一个虎跃,单手把住了天花板高处的华灯。
众贼抬头再看,灯明火旺睁不开眼。顶上之人,如同夜叉恶鬼,拔长刀,当做镖梭一掷而下——长刀破风,串了山楂果子般的三个血葫芦,刘裕单足先落,地上一翻卸了力来,又出短刀收割残贼头颅。
“停手!停手啊!壮士,老夫给你稽首了,这些都是府上部曲兄弟,你快停手吧!”
刀光中,刘裕悄悄算数人头,还剩二十六名贼子。满厅华彩,尽作淋漓之热血,血碧灯明!
“二公子,何如?”刘裕收刀,拣具干净死尸,擦拭了霜锋雪刃。
“杀的好,好。这几个蠢汉学艺不精,也敢出门为非作歹,今日死在你刀下……”赵仲麟咬碎银牙,道,“给府上省了开支。”
“我这双刀,今夜饮血不饱。老先生干脆些,把战书下给城东,约钱氏明日算清总账。”刘裕道,“襄阳的乱,是时候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