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掌柜那个懊恼呀,气得手直打哆嗦,指点着槐车夫,一个劲地埋怨道:“你……你……你说你这货……”
槐车夫吓得低着头,不敢正眼看昙掌柜,更不敢再言语。
杨管家道:“掌柜的,你别生气。照槐把式讲,那俩人肯定没死,也不会只有这一个银元宝。”
昙掌柜不以为然的道:“怎么见得?”
杨管家道:“掌柜的,你想,那两个人把一个银元宝放在脚前,肯定是想用这银子招人,求人救他们,他们怎么会死了哪?”
昙掌柜听了连连点头,道:“也倒是……”
杨管家又接着道:“既然他们肯拿出一个银元宝来求救,就说明他们身上不止这一个银元宝,还有更值钱的东西。不然,谁会这么傻?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别人?要是这样,即便是被别人救了性命那又有什么意思?你想是不是这个理?”
昙掌柜点着头,连连道:“是这个理,是这个理……”
杨管家又向前凑了凑,悄声道:“掌柜的,要不咱再去瞧瞧?”
昙掌柜叹息道:“还看什么?就是有银子还不早被人家捡走了?”
杨管家道:“掌柜的,不见得,那儿地处偏僻,行人不多,那小树林又是阴森,谁会到那里面去?”
昙掌柜听了,点着头道:“你说的也是……”
杨管家忙怂恿道:“掌柜的,咱们还不赶快……”
不等杨管家讲完,昙掌柜一咕噜下了床,边穿鞋,边道:“快去套车……”
昙掌柜主仆三人一路颠簸,来到二十里洼小树林前,不等槐车夫把马车停稳,昙掌柜就从车里钻出来,跳下马车直往小树林里跑。杨管家也不甘落后,紧追了过去。
此时已是下半夜,半个月亮还没落下,野地里还有一些光亮。昙掌柜刚跑到小树林边,就见树林里的地上有一个东西闪着光。她欣喜若狂,猛跑两步,扑上去,抓起地上那闪光的东西,凑着斑驳的月光一看,是一只二十两的金元宝,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着金元宝,喜得哈哈傻笑。这笑声比鬼哭还难听,在阴森的小树林里,格外地恐怖、瘆人。
杨管家赶过来,见地上没有金银,赶忙到两尸首上去找,当抬起李友朋右胳膊时,就见两具尸体中间的地上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急忙伸手去拿,却觉得那东西死沉,没拿动。又用了力,拿过来,仔细一看,是一只一百两的金元宝。杨管家直惊得浑身颤抖,一腚坐在地上,差点背过气去。少顷,还过神来,环顾左右,见昙掌柜只是在傻笑,并没注意自己,赶忙把金元宝揣进怀里。
槐车夫见昙掌柜她们已经跑进了小树林,她哪里还顾得把马车停稳?一扔鞭子,也跑了过去。等她来到小树林里,只见昙掌柜和杨管家两人都傻乎乎地坐在地上,知道她们捡了宝贝。赶忙去寻找,可地上一点宝贝也没有了。她不死心,伸手到尸体上去翻,果真在李友朋的褂子口袋里摸到一个硬东西,但却掏不出来,因为口袋已用线缝上。槐车夫捏住口袋边,用力一撕,便将口袋撕开,伸手进去,把那硬东西掏出来,凑到眼前一看,是一把小金锁,如获至宝,紧紧地攥在手里。
昙掌柜和杨管家从兴奋中清醒过来,又将这小树林找了个遍,却再没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昙掌柜又要在尸体上翻找,槐车夫嘟囔道:“别找了,我早翻过了,身上没东西了。”
主仆三人还不死心,又到小树林外寻找,在官道边的路沟里又发现了三个装满东西的布口袋。她们如获至宝,一人提了一只,装上马车。她们也不管小树林里那两个人的死活了,昙掌柜和杨管家慌忙爬进马车里,槐车夫调转了马车,直奔茅草盖驿站而去。
到了驿站,昙掌柜和杨管家将各自捡的布口袋抱下马车。槐车夫把马车赶到后院,卸了马,抱着自己捡的那只布口袋回了客房。一进客房,就见杨管家已把布口袋里的东西倒了一床,全是什么斧子、刨子、凿子等东西。
杨管家正望着这些东西发愣,见槐车夫抱着她捡的口袋进来了,赶忙催促道:“快倒出来看看。”不等槐车夫同意,就上来抢着把她口袋里的东西倒在地上。也是一堆的那东西,一点值钱的也没有。
杨管家愣了一会,来到昙掌柜客房,见她床上也堆了一堆的斧子等东西,正在望着这些东西发呆。
昙掌柜见杨管家进来,疑惑的道:“怎么是这些东西?你们口袋里是什么?”
杨管家也十分失落的道:“也是这些东西,一点值钱的货也没有。”
昙掌柜看着床上的斧子、凿子等东西,联想起那些金银元宝,疑惑的道:“那两个人不会是大盗吧……”
杨管家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哪有用这些东西偷盗的?再说,这是三个口袋,看样子是三个人的东西,那儿才有两个人,这些东西可能不是他们的。”
昙掌柜也点着头,迟疑的道:“看这口袋里的东西都是木匠的工具,或许是木匠赶路急遗落的……”又问管家道:“你得了什么?”
杨管家见问,支支吾吾的道:“没、没什么……”
昙掌柜见管家不愿意讲,也不强求,也是怕问出话来后,管家也会问她得的东西。便道:“天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快歇息去吧。”
昙掌柜主仆三人,各得了宝贝,兴奋不已,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回头再说荷英,带着马车,来到二十里洼时,月亮已经落下了。那片小树林黑黢黢的,如个怪物,突兀在荒郊野地里,阴森得吓人。荷英让荷柳把马车调过头来,招呼她给帮把手,将那俩人抬到马车上。荷柳来到这二十里洼就已吓得心惊胆战,又见那小树林阴森可怖,哪里还敢进去?站在马车边不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