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兴二年,九月十六,边境被犯,朝堂一片混乱。
若是只边境躁动还不至于此,但在此前各种舆论已经流窜数月,加之南平的各种流言挤压甚多。
这些都是事,此刻却产生了连锁反应。
在还没搞清楚到底是不是北夏出兵之前,整个京城就先一步混乱起来。
公冶文远刚回到屋中就再次前往皇宫,让她疑惑不解的是,就连她也才得到消息不久。
按道理来这种事情传播总是非常缓慢,可在她走出大门时,哪怕大雨倾盆,却依旧能看到有行人匆匆议论着此事。
甚至还有人在街头呐喊痛哭,恐惧着战争的来临。
这实在是太过反常。
她匆匆赶往皇城,门口的士兵却无论如何都不让她进去,陛下已经废了侍中,闲杂热不得入皇城。
她在皇城门口十分恼火,却在下一刻看到王闲鹤往外走出,便连忙上前询问,然后就听了李弘景决定亲自带兵前往平息战争的事。
“陛下真的这么了?”她震惊到无以复加,“这个时间要御驾亲征……她手上能有多少兵?!”
路遇的王闲鹤面色凝重地摇头。
“情况非常不乐观,陛下方才临时召见了好几个人,左相和右相都不赞同此事……”
后面没有继续下去,不过其中意味公冶文远已经明了。
“你也不必如矗忧。”
或许是看到她神色太过担忧,王闲鹤开口安慰。
“现在京城这形势,陛下待在京城才是不安全,还不如趁此机会前往黄碛城呢。
“那里不管怎么也算是末将的地盘,陛下在黄碛城会比在京城安全许多。”
倒像是这么个理,就像上次,京城实在是太过危险,李弘景才最终选择前往靖嘉关。
在王印准备造反之际,能有这样一个名正言顺离开京城的理由实在是意外之喜。
话虽如此,公冶文远却总感觉心脏跳动剧烈。
她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只觉得好像有什么无法预测的事情要发生了。
“既然如此,臣也要随陛下一同前往黄碛城。”
她沉下心来,大步就准备向皇城外走去。
“诶诶诶!”
眼看她要走了,王闲鹤连忙跑了几步追上来。
见她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只能无奈地出手拦住她。
“此去黄碛城非常危险。”王闲鹤摇头,“陛下不会希望你遇到危险的。”
公冶文远停下脚步,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王闲鹤,眼神突然变得很不善。
“那为什么陛下会带上你?”她问,“我也是与陛下一起从战场上回来的,绝对不会比任何人差。”
闻言王闲鹤停顿了片刻,脸上露出有些似笑非笑的表情。
“但末将是司阶。”他如此。
“你已经不再是侍中了。”
“哗啦啦——”
暴雨如注,打在斗笠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