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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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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大眼，林枳微张着嘴，愣愣的。

“暗恋本身就是一件勇敢的事，你的勇敢是让人艳羡的。”周绎北接着说着，有稍许晃神，“不过偷偷酸涩地暗恋还不如把这个时间精力用来好好提升自己呢！”

见面前那总是骄傲得不可一世的林枳莫名红了鼻尖，周绎北眼神慌乱，忙主动说些好话哄她开心转移注意力，“再说了，林枳你漂亮聪明，追你的人都可以绕明才操场三圈了，干嘛恋恋不忘呀！你不是之前最爱那个小爱豆连什么越来着吗！要我看你明天就出道肯定分分钟拿下他，做荧屏金童玉女可不比做灰头土脸苦命单恋读书妹好吗！”

说到偶像，林枳情绪一下子就高昂多了，仰起头，再加上周绎北有意哄她，唇角的笑意也真心实意了几分，“人家叫连樾好吗！”难得没有甩个白眼，反而好心纠正安利道，“连樾可厉害了！要是我追得到他哪还轮得到江岭呀！你不知道连樾这次新电影可是拿起送审国际大奖了呢！而且新接的代言…”

林枳眉飞色舞絮絮叨叨地介绍个不同，周绎北总算松下一颗心，听着听着，不免眼神就开始四次飘散，又喝了口气泡水，迟钝地品出淡淡柠檬味。

然后眼神缓慢地在布置着华丽生日装饰的拥挤的会客厅中聚焦，更准确些吧，聚焦在会客厅中被三两女孩包围的游刃有余的林忱身上；周绎北恍然，又怅然。

不知在聊些什么话题，林忱几句话便逗得那几个女孩捂着嘴娇俏笑着，眼神化作缠绵的秋波，在秋日干燥的空气中融为春水的湿润。而林忱脸上只挂着浅淡的笑意，一双让人不忍拒绝的湿漉漉狗狗眼只低敛着，话语轻柔，手上扯了扯领带的动作却是不免沾染着些不耐烦。

原来路边再单纯寻要着贴贴抱抱的家养纯良小狗也仅是看起来单纯，游刃有余的水平不亚于路边野犬。

周绎北将杯中剩余的薄薄一层苏打水一饮而尽，心中哑然失笑，其实也蛮有意思的。

走神被林枳直接抓包，大小姐哪遭过冷落，以为是自己发自肺腑的分享徒惹人烦了，脸也跟着语气一同冷下来，但奈何自认为还有把柄在她手中，不敢说些什么话，只得再拿起自己高脚玻璃杯，倒了杯清酿梅子酒，“我有事先走了，你慢慢逛。”话语同掷在酒杯中的冰块一同凌然的叮咚作响。

又抓了几颗巧克力，周绎北也不恼，拆开枚牛奶夹心的，抿在嘴中，慢慢悠悠晃荡到冷清的露泳池旁。

却不料撞见某人。

有风，于是泳池中水波荡漾，氤氲出破碎的波潮。

应洵戴着耳机，远望出这神。

林忱家地段实在好，倚山而立，枝叶繁茂是背景，遥岑远目是望不尽的一片蓝，屏住呼吸，是可以听见白雪堆岸，潮拍海堤的洋流呼吸声；海风可视化，在绿叶摩擦声中，在鸟雀欢鸣声中得到等价代换。

只是现在过于嘈杂，“Happybirthday”夹杂着“生日快乐”遮掩一切，欢笑声打趣声同频共振，周绎北顿生无趣，趴在阑干上，闭上眼，摒弃听觉视觉，用触觉纯粹地去拥抱湿漉漉的海风。

脑袋中不合时宜地跳出明明已经终结在高二等级考中的不甚重要的知识点：海陆温差大，比热容差别大，白天吹海风，晚上吹陆风

于是，年轻貌美的地理老师的总结是：以后要是有男生晚上约女生去海边散步，吹吹海风，都是骗人的！

无厘头的延伸，但在荷尔蒙旺盛的十七八岁，便成为一双双含笑的腼腆的眼眸。

那现在…在昼夜交汇的傍晚，吹的是什么风呢？

周绎北睁开眼，心情莫名愉悦起来，然后撞上应洵沉静的那双桃花眼。

明明她仅是安静地站立，明明他仍戴着耳机，两人都低敛眸，但在口中牛奶甜味散去前，睫毛翩飞，眼神交汇，无声浪潮涌动。

“你怎么也来了。”周绎北低头，眼神盯着自己手中的圆润巧克力，细数蕾丝花纹的款式。

“有人邀请，那就来了。”应洵摘下耳机。

“哦，很无聊是吧。”

声音在游泳池中澄澈的水中漫开。

“风景挺好的。”

“你会游泳吗？”

周绎北没有缘由地冒出个问句，夜色压下来，别墅亮起灯，闪亮，璀璨，温暖，在池水中只化成一抹绚丽的幻影。

“会。”

“我不会游。”周绎北蹲下身，将攥着巧克力的手背到身后，空闲的右手轻轻搅碎水中的灯火，“小时候玩捉迷藏时不相信被推下池子中，险些溺水。”

语气不起波澜，纤白的手指却不断掠起波澜。应洵在原处站着，眼神投射在她小小的身影上，夜色沉的快，连着他眼中的色彩也跟着看不清了。

“就是那种很古早的池子，周边是一圈满是磕碰痕迹的低矮的石质围栏，池水看上去蛮清澈的，浸下去才看到池底全是浑浊的藻类与不知来处的泥泞。”周绎北回忆着，“那个池子在几条小巷交汇处，旁边是一座土地公庙，应该是有什么风水的讲究的，但是我不懂，现在拆迁也全都拆掉了。不过很奇怪我沉下去的时候感觉很安宁，水里好像都有香烛烟火的气息。”她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不过后来可能受凉了，浑浑噩噩梦魇了三四天，我爸妈怕的要死，还请人来我床前跳大神了。”

她莫名想起这个时隔很久的怪奇经历，在搬来灯火通明的大房子后，她明明就很少再想起那些阴暗小巷子里的回忆了。

“你那时怕吗？”应洵问道，声音却是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