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淩将他殴打夫子、逃学游逛的过程详细叙述一遍,包括他命令谢平抓蛇、放蛇企图咬死姐妹二人又被发现等等,毫无保留。
谢淩已经管不了宋氏会不会责罚他的私心与隐瞒,只要宋氏肯信他,便是再来几板子也值!
他下午听谢松年回来了,母亲有了谢松年是不是就不要他?!
一想到自己可能当不了侯爷,谢淩吓哭了,“母亲,她二人定是记恨儿子捉弄她们,怀恨在心才想出这个折磨儿子的法子!母亲,儿子没谎,儿子字字句句都是真的,谢平可以作证,谢平他……”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
*
宋氏从谢淩那离开时,谢淩还在哭喊着叫冤,宋氏强行压抑着心疼心痛往外走,竭尽全力不回头。
走到门口时,她隐约听到了谢松年的名字,心脏如失重一般无止境下落。
原来谢淩是担心谢松年威胁到他的地位,而非是真正在意她这个母亲是否会寒心。
房门重重关闭。
宋氏斥退下人,一个人浑浑噩噩在夜色中往自己的院子走,她自虐般不断思索自己究竟错在了哪,为何生养的孩子总这般不堪。
忽然。
“母亲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刚去探望了淩儿?”
“……松年?”
宋氏循声抬头,便见谢松年着一袭青衣站在石桌边,桌上摆着茶具食,像是在等什么人。
也是这时,宋氏才惊觉她已经到了目的地。
看着这满府上下,除了夫君之外,唯一可以称得上是依靠的儿子,不,夫君也靠不住,他有旁的女人。
宋氏难得露出了疲惫的一面。
两人在石桌前坐下,互相诉述关心,而后谢松年阐明来意。
“近来发生的事,儿子有所耳闻,且先谢平,母亲真觉得谢平是淩儿弄死的吗?”
“怎么?你是来替他情的?”
宋氏皱眉,今时今刻,她不想听到任何人再为谢淩情,更不想去回忆这被亲子算计利用的屈辱经过。
谢松年给宋氏斟了茶,恭敬奉上,清亮的月色在他肩头洒下一层银辉,宋氏这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谢松年竟这般高了,肩膀变得更宽阔,气质沉稳,越发的可靠。
谢松年否认,“淩儿错了便该罚,无需儿子替他情,他需得受些教训才能从中总结出失败的经验,才会长大。”
这辞宋氏勉强愿意听,“松年方才那话是何意。”
什么叫真觉得谢平是淩儿弄死的?
谢松年本就是来提点宋氏的,因而直言不讳道:“不知淩儿可曾与母亲提起过林家姐妹关系不和一事?”
宋氏的眸子忽而淬了冰一般,看着谢松年的眼神里满含警惕。
谢松年倒是不意外,笑道:“母亲莫怕,儿子是您养大的,断不会做出监视控制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儿子只是听手下起些事,作此猜测。”
话是这么,做又是另一套,谢松年知道宋氏刚被谢淩利用,心里对辈的私心忌惮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