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兰生得惊恐,士农工商,商人最次,辞雪夫人从未涉足铜臭行当,仅仅是出身商贾,便已被诟病轻视,姐若是对经商起了兴趣,那将来……!
“兰生!你管姐想做什么!咱们姐聪慧出色,便是经商又如何,哪家张嘴吃饭不要钱?”
“姐您甭管她,只管放心大胆做您想做的!”
润书上前,一巴掌拍开兰生想要抢夺林栀予账本的手。
兰生吃痛,龇牙咧嘴一通嚎叫,“你浑什么!女子哪能抛头露面做生意?!还有我这是手,不是狗爪!”
此二人正是林栀予的贴身婢女,兰生活泼闹腾,润书稳重知进退,听着她们吵闹,林栀予浅笑不语。
一如往常,二饶争辩以兰生的败退告终,她气不过,眼睛一转,抢先一步跑去林栀予身边。
捶着林栀予肩膀道:“姐,看色,咱们该准备去宗祠敬香守岁了,奴婢给您梳妆吧,莫要再去晚了。”
“去年咱们便晚了一步,玉米灯都被三姐和五姐抢没了,若非是二姐事先给您留了一盏,咱们必定得挨老夫人责骂。”
兰生口中的二姐,便是谢意婉,而三姐谢琳和五姐谢雅,则是二房的两个庶女。
整个平西侯府共分两房,有五位姑娘,大房林颂宜最大,林栀予行四。
大房镇西大将军林烨,也就是林栀予的父亲,二房平西侯兼户部侍郎谢应濯—谢意婉的父亲。
侯府一门两姓,只因谢家如今的当家主母谢老夫人,曾两度嫁为人妇。
谢老夫人初嫁的夫家,是林栀予的太祖父林老将军,林老将军沙场战死,不出一个月,谢老夫人便携幼子改嫁了谢家。
美其名曰战火纷飞,林家满门皆亡,无力抚养幼子,只能寄人篱下以求温饱,保下林家香火。
实际上却是为了一己之私。
到谢意婉,虽是感谢之言,却仍旧能听出兰生对她的怨怼。
润书肃脸制止道:“祸从口出,休要在姐面前这些阴阳怪气的话!”
兰生心知自家姐和谢意婉交好,心瞄了林栀予一眼。
但见林栀予嘴角含笑并无不悦,心下一喜,摩拳擦掌上前。
“奴婢近来跟宋姨娘的丫头新学了江南的发式,姐想试试么?这江南女子最是温婉,姐生得好,若挽上那发髻,定然出彩至极!”
“建宁世子待会不是要来府中送除岁礼么?若世子见了,必定欢喜!”
林栀予轻笑,“好啊。”
得了准许,兰生朝润书扬起下巴,喜滋滋直奔妆奁。
一旁润书看着林栀予,目光中含着些许探究,林栀予面不改色,对此假装视而不见。
兰生在旁一通翻箱倒柜。
“咦?不对啊姐,您那云鬓青玉簪怎的不见了,前日我还见它在这,怎的没了……”
嘀咕着,一遍遍里外翻找。
林栀予漫不经心,“不见便不见吧,旁边不是有支白玉簪。”
兰生语塞,知道您不缺钱,可钱再多也不是这么个挥霍法啊,万一底下有人手脚不干净,假以时日,金山银山也给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