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仕之是林栀予的未婚夫!他们是一路的,同气连枝,利益相关,怎能听他一面之词!就算没有人面,那还有其他——”
“够了!赵武,建宁世子是本宫首肯特派之人,你是在质疑本宫的决断?”
皇后厉声斥道,赵武打了个寒噤,不等辩解,又听皇后冷声问道:“你究竟在怀疑些什么?怀疑平西侯府有谋逆之心?若你有证据,只管拿出来,不必在此顾左右而言他!”
谢老夫人一听这话,吓得险些跪下,连忙拄起拐杖颤巍巍起身,冲赵武声嘶力竭道:“赵家公子,老身自问从未得罪过你,你怎能如此信口雌黄!”
“先是污蔑我侯府的姑娘,又暗指泼脏水坏我侯府名声,今日是老身八十寿宴,你是要逼死老身吗!”
赵武的父亲再也坐不住,起身上前,‘扑通’一声朝着主位直直跪下,以头抢地,“娘娘息怒!老夫人息怒!是下官教子无方,冲撞二位,下官有罪!”
“赵武!还不快过来跪下,向娘娘、老夫人,还有林姑娘道歉!”
愚蠢的冉关键时刻总有一腔莫名其妙的孤勇,赵武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爹,林栀予她根本不——”
“跪下!休再胡言乱语!”
赵武是家中次子,街坊四邻都知他是个纨绔霸王,不敢招惹,可他唯独怕他爹。
这会被赵大人怒火中烧瞪着,赵武腿一哆嗦,再不敢顶撞,连带着心中那一抹笃定也急速消散,被恐惧慌乱取代。
赵大人再叩首,“娘娘,老夫人,犬子知错,还请娘娘、老夫人念在犬子年幼无知的份上,宽恕他这次,下官保证回去后便对他严加管束,慈荒唐事绝不再犯!”
皇后居高临下看着赵武,不置一词。
赵武已经哆嗦得像个筛子,跟着赵大人叩首磕头,“臣知错,今日是臣鲁莽冲动,口不择言!臣知错了,求娘娘与老夫人宽赦!”
客随主便,皇后并未什么,只等着谢老夫人发话。
因着两家旧怨,谢老夫人本不愿放过赵武,赵武今日这一闹也着实让她丢了面子,可她自得了诰命夫人这一名头后,便以慈爱着称,打打杀杀,实在不妥。
于是长叹一声,“年幼儿,谁人无过,既然你已知错,今日这篇便就此翻过去吧,此后千万莫要再犯了。”
“是!是!”
赵大人忙携赵武额头谢恩,末了,催促赵武快些离席。
赵武应声,顾不上满身狼狈,忙往外跑。
却被一道女声叫住。
“赵公子且留步。”
赵武脚步一顿,顿时遍体生寒。
赵大人也僵在原地,待他看到那俏生生的姑娘,才意识到今日放不放过赵武,得由这平日里恶名在外的少女了算。
而她,明显不愿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