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大半连那把弓都难以拉开,就算勉强为之,颤颤巍巍的,更难做到“百步穿杨”。
就算是以骑射功夫闻名天下的肖望野也失了手。
最后是年纪轻轻的沈裕站出来,在所有人都不好的境况下,一箭得中。
先帝龙心大悦,将那把弓赏了沈裕,又问他还想要什么
世人所图无非功名利禄,于沈裕而言,那时最好的选择是依着先帝的意思入禁军,年纪轻轻自是前途无量。
可他却主动提出赴漠北,为父兄分担重担,为大周平定边陲、开疆拓土。
少年意气,风头无两,谁也没想到最后会以那般惨烈的结局收场。
周皇后提及旧事,一时欣慰,最后只归于沉沉的唏嘘与叹息。
容锦安安静静听了许多,心中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事到如今,倒真有几分心软了。
“在想什么”沈裕在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下,似是不满她在这种时候还能走神。
容锦喘了口气“在想你。”
沈裕身体一僵。
马车上多有不便,他原本已经打算偃旗息鼓,却不防听了这么一句,原本就未曾消退的情欲霎时卷土重来。
他拢着容锦腰肢的手微微收紧“锦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容锦拂过沈裕稍显凌乱的额发,点了点头。
连绵数日的秋雨好不容易停下,长街之上行人往来,有脆生生的声音叫卖着桂花。
隐蔽的车厢之中,别有一段幽香。
沈裕极力克制着才没有胡来,与她额头相抵,哑声道“是皇后与你讲了什么”
明明从前热衷于此,可到这时候,却又竭力忍耐着。
两人紧紧地贴在一处,容锦能清晰地觉察到沈裕身体的变化,略带不解地了回去“是听了些旧事。”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裕眼中有落寞之色一闪而过,如飞鸿踏雪,细时已了无踪迹。
情欲逐渐褪去,沈裕垂了眼,为她整理方才揉乱的衣衫。
这双手虽生得极好,但系起系带来却颇为生疏,好一会儿,也没能将她腰间的蝶翼结复原。
沈裕的情绪转变太过明显,令人难以忽视。
容锦自个儿没能琢磨出个所以然来,索性问道“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是我自己的缘故。”沈裕将那结系得歪歪扭扭,自嘲似的笑了声。
他不吝做低伏小,好将容锦留在自己身边,但却又不希望容锦对他的感情皆因怜悯而起。
人总是这样,得陇望蜀。
这其中的幽微心思沈裕自己都说不清楚,容锦盯着他了会儿,却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些。
适逢马车在别院门前停下,她没多做解释,只将手伸向沈裕。
柔软而纤细的手近在眼前,沈裕愣了愣,似是没能反应过来。
“若是不要,那就算了。”
容锦说着,作势要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