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啊摇,摇啊摇。
整齐的马蹄声和车轮行驶的辘辘声响彻耳畔。
云糖糖睁开眼。
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口大锅上。
气炎热,锅的温度很高,她就像趴在40°的火炕上,难受。
四下环顾,发现遥远的前方飘着一面蓝色的大旗,上面写了一个‘裴’字,正前面车上装着粮袋子,左右两边的车上都是炊具,因为被绑着不能动,看不见后面,但已经可以断定,她在火头军的车上。
只是,这姿势……
云糖糖瞪大了眼睛,“爹,娘!”
她刚出声,右手边就传来高声怒吼,“头儿,这崽子醒了!”
声音洪亮,云糖糖被震出了蚊香眼,凌乱中,她看见前方一匹马驹掉头朝着她奔来。
马驹白的发亮,特别耀眼,只是跟周围高大健硕的马匹相比,它过于秀珍,身高也就一米左右,如果不是毛色与黑色的马群形成强烈的色差,根本找不到淹没在马群中的它。
云糖糖又看见了马驹身边逆行而来的老娘,一身白衣,腰间佩剑,颇有侠女风范,就是那张脸,她如今才看清,之前被自己忽视掉的原主记忆也涌进脑海,二十七岁的她娘太美了,简直人神共愤,可以祸国!难怪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她!
云糖糖这样想着,全然忘了那个黑乎乎的鱼骨图糊了她整张脸。
“糖糖啊,宝宝啊。”
这时,云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还伴随着凌乱的跑步声。
所以,她爹娘没事,那她这是怎么回事?
都挺好,就她不好!
她觉得肚皮快被烫熟了。
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云糖糖一肚子疑问。
云翳跳上车,手忙脚乱的解开绳子,抱起闺女,递给下面的依然,“快,看看糖糖有没有山。”
“这都是为了她好,怎么样?还阳了吧!”
云糖糖察觉到爹娘都压抑着滔怒火,扭过头,循声望去,看见后面的一辆马车上,一个三角眼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三角眼还在喋喋不休,“行了,我们不能耽搁行军,给你们一家一刻钟时间歇脚,快点追上来。”
盯着马车走远,云翳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媳妇,你就不该拦我,人渣,下药毒死拉倒。”
依然把云糖糖放到马背上,压低声音,“这不是得等闺女醒过来么。咱们现在不是土匪,你是军人,我是女侠,咱们亲自动手难免让人我们有异心,扣一个匪性不改的帽子,而且现在不能只想自己,还要想想五千兄弟,你我带头闹大了,会连累他们。闺女不一样,她是孩子,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黑虎山一共五千兄弟,他们这个队伍里有两千,其余人都被分散着安排进了京郊大营,不仅是去做脏活累活,也是人质,一旦依然他们有二心,那些兄弟和家眷都难逃一死,但如果依然他们表现好,那些人可能就是下一波被发配西北的前锋,虽然前线凶险,但也是机会。
话间,依然伸手解开了云糖糖的衣服。
云糖糖一把拉住衣襟,“娘,我没事,就是热零,没受伤。快,怎么了?”
云糖糖伸手把衣服里的一个棉布包掏了出来。她老娘是有预谋的,看吧,还给做了防护措施,就是薄零,不太管用,以至于她现在才发现。
云翳牵过缰绳,边走边:“闺女,你睡了两,爹知道你这是在适应新环境,原本你李爷爷给准备了马车,你娘带着你在马车里好好的,可是韩宇那个混蛋,他怕晒太阳,今早就霸占了马车,还造谣,你这样睡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必须晒太阳,否则会给大军带来不祥。我本来要带着兄弟们拼了,你娘不让,我下药灭了那个孙子,你娘也不让,我都快气炸了。”
云翳现在委屈的表情,像极了幽怨的媳妇。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云糖糖嫌弃的翻白眼,别以为她不知道,爹又在跟娘唱双簧,一个演父女情深,一个演足智多谋,实则,都是他们夫妻先串通好的,心疼她是真的,要她出手也是真的,直呗,何必呢,她可是亲生的,又不会怀疑父母不爱她了。
“不对啊,爹,我跟娘不是军中之人,编制外的,不是应该远远的跟在后面吗?”
依然摸了摸闺女的胖手,一脸心疼,“你李爷爷给了咱们两个月的口粮,怕路上被抢,就拜托裴副将帮着照看,裴副将也是好心,想着你爹就在火头军,便把粮食交给火头军了,让你爹做好饭给咱们送过来,让咱们也跟的近些,好照应。没想到,火头军的头领他不是个东西,两面三刀,抢了马车,却在裴副将那里倒打一耙,是咱们自愿把马车让给他的,他还混淆视听,跟大家我们白吃军中的粮食。”
云糖糖摸了摸马驹,“那它是怎么回事?”
云翳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塞给云糖糖,笑道:“马和武器,你李爷爷特地给你选的,你有女将风范,担心去边关找不到趁手的,耽误了你的前途。”
这匕首上还有一个鸽子蛋大的蓝钻,她好喜欢,“害,李爷爷真是,我是女孩子,怎么能打打杀杀的,我要学琴棋书画,做个淑女。娘,你吧,你等我醒来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