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二虎醒了?”
镇静剂打下去,陆二虎挣扎不动了,但还没完全昏迷。
他瞪着王凤兰,好像有啥话想说。
那边王翠琴看到她来,根本也没理。
她还拉着警察,絮絮叨叨骂着陆离离。
王翠琴不甘心地拽着警察的衣袖,非要他们给个说法。
警察甩开她要走,却被这撒泼的农村妇女缠住,一路跟到病房外。
吵嚷混乱中,王凤兰冷冰冰地看了眼她这个弟弟。
因为这母子俩太能闹腾,病房里其他病人都被挪走了。
这会儿也就只有他俩。
“二虎,你现在这副样子,那个老太婆见了,该有多伤心?”
王凤兰坐下,慢条斯理地拿起小桌上的橘子,开始剥皮。
“你是她如珠如宝养大的孙子,是陆家的希望,不论你变成啥样,她都不会嫌弃你的。”
剥好橘子,王凤兰吃了一瓣。
酸甜可口,是冲清县春季上市的好品种。
王翠琴对陆二虎,当然是啥都舍得。
从小到大,这种好东西,不管是养父还是亲爹,都没人会惦记给她。
但没关系,她凭着自己的本事,让那些有钱的蠢学生没少请客。
童年缺失的口腹之欲,对她而言,已经不算啥了。
陆二虎身体动不了,五感却还是很清醒的。
“我告诉你,陆离离傍上的男人可不一般。”
王凤兰贴近他的耳朵,低声笑说。
“你能捡条命回来,我也实在没想到。”
陆二虎蓦然瞪大眼睛,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妈对你这样好,你猜她会不会伺候你一辈子?”
看了看他的断肢,右腿从胯部就截断了,缠着厚厚的纱布,各色药水和血迹交杂。
左腿打着石膏,吊在病床栏杆上,完全不能动。
两只手没打石膏,不是因为伤势轻,是因为伤在肩膀,只能用绷带固定。
七月份十分炎热,病床上的陆二虎像个木乃伊,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