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和她正面战斗吗?伙计。”巴巴尔星人收起终端,他随手将之前抢到手的罐子抛着玩,“你应该清楚,我是不会大义到为你两肋插刀的。或许可以,但我不会为你去死。”
“还有机会。”纳克尔星人沉声说道,但在场的两人都明白,正面冲突是最后的手段。在第一个世界中,两个宇宙人有了把柄后才敢正面偷袭林潜,而现在对方手中有了“兽质”。
这并非他们第一次陷入这种情况,但这次有所不同,他们从没在异生兽完全占据优势的世界中落入这种情况。在这里就意味着不能受伤,光是空气中的异生兽因子就已经够麻烦了,加上这个世界的抗体对宇宙人不知道有没有排斥反应,他们不能赌。
“你总说的那句话,我很好奇,你和那只布莱克王一起的原因是什么?人与宠物之间的感情,还是某种特殊的依赖,又或者是对某种感情的寄托。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你又会正义凛然吗?”
纳克尔星人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站了起来。“那块石板碎片,你赶紧去找它。”
巴巴尔星人一抬眉毛,他理了理头顶有些脏乱的头,故作绅士地做了个脱帽致敬的姿势,虽然他没有帽子。“祝你武运昌隆了。”
“不,”纳克尔星人向着林茜的方向走去,“这次,我需要点智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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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无序的,混乱的,虚伪的。这一点纳克尔星人在小时候就看出来了,当时的纳克尔星没有遭到异生兽的入侵,依旧是那个最强大战士的培养地。无数宇宙人过去,希望使得自己变得更强,甚至许多宇宙人都是在纳克尔星学会控制体内能量巨大化的。
当时的纳克尔星人彼此之间实力基本区别不大,毕竟先天的天赋加上后天环境培养都大差不差,为了更好的取得胜利战胜对方,战斗思维和狡诈就显得有些关键。
虽然有部分纳克尔星人离开了母星,不愿意去思考心理上的明争暗斗,转而寻求战斗的荣耀,但不可否认,大部分纳克尔星人都属于狡诈的那类。
然而,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纳克尔星已经展除了秩序,一种建立在个体力量上强者为尊的秩序。不可否认,大部分纳克尔星人比起和同类相处更愿意独行,但有些纳克尔星人就是能凭借着个人魅力依旧能拉起一群人与之为伍。
但随着异生兽的到来,这种类似黑帮的秩序最终也烟消云散,甚至于,因为纳克尔星人的天赋全部点在了战斗上,他们对战斗方面的研究突飞猛进,但其余方面就有些不行,没有哪怕可以延缓异生兽感染的药剂明,纳克尔星很快沦陷。
而靠着个人魅力和力量聚集起来的团体,那些靠着一个人聚集在一起的团体,他们彼此之间的连接在个人生命前根本不值一提,而在这个过程中,恐惧也开始四处扩散。
纳克尔星人都是强大的战士,但他们不是神,没有抗体的他们都不需要流血,光是附近有异生兽就会被四散的异生兽因子感染,他们专注锻炼的肉体此时成了彼此之间的噩梦,略显强大但相较之下有些不够看的远处攻击手段根本挥不出作用。
当异生兽不存在时,强大的纳克尔星人能聚集起一群人,能作为一支活广告让更多寻求肉体强大的宇宙人前来心甘情愿地打开自己的钱包,但异生兽存在时,作为中心的那些纳克尔星人却无法保护自己的团体。
异生兽无法击溃,但那些聚集起一个团队的纳克尔星人却可以,弱者挥刀向更弱者,弱小的群体将自己的恐惧和愤怒向稍强的个体泄,结果自然不用多说。
七个月后,纳克尔星人(现在这个)坐上了最后一艘救生船,与一群人挤在狭小的空间内,在宇宙中向着未知的未来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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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纳克尔星人正大光明地走来,林茜有些意外,她早就做好了被偷袭的准备,事实上,进化信赖者早就被她握在手中,护盾随时准备展开。
“你疯了。”纳克尔星人第一句话就是如此,这句在谈判中明显属于激怒对方的言语换来了林茜的无视,“昨天我见到你,你是个在海上撑着木筏独自漂浮的人,靠着喝海水止渴,或许旁边还有你朋友的尸体。”
纳克尔星人自顾自的说道,“或许你靠着朋友的死后膨胀身体做成了木筏,向着完全看不到希望的大海前进,妄图寻求一线生机。但今天,你的眼神中除了疲惫还带着一丝急迫,这不是对我,你看到大6了吗?”
判断失误了,林茜这样想到,她没想到之前那个沉默不语的纳克尔星人能有如此见识,不,不只是见识。“你在说我,还是再说你自己。”
纳克尔星人没有回答,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你在看到一线光明后又看到了什么,食腐鲨鱼吗?你盯着它的眼睛看到你自己了吗?”
不等林茜回答,纳克尔星人自顾自地回答道:“我看到了,我抱着在被食腐鲨鱼攻击后同伴仅剩的残躯,看到了同样的自己。”
“一艘救生船,载的人,不足的食物,勉强足够的燃料,我坐在纳克尔星最后一艘救生船上,抱着那颗蛋,在星海中飘荡,等死。”
“够了,”林茜站起身,将手上拿着氧气瓶换上,看到仪表盘指针再次转绿,林茜向着纳克尔星人一步一步走去。“你们袭击了车队,毫不顾忌地杀死了上面的人,在搜刮了想要的东西后直接将尸体弃之不顾,现在还想对我卖可怜吗!?”
林茜一直走到纳克尔星人面前,面具几乎贴着纳克尔星人的脸,这个距离有些太近了,足够他们任意一人杀死对方。
“卖可怜?不,我只是在照镜子。”纳克尔星人依旧保持着他毫无感情的声音,“看一个人主动被迫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