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这时一站起身,宁稚才发现,这间房子太空了,也太过安静。
她听到身后窸窣的声音,沈宜之也站了起来。
若无其事地把水杯放回吧台上,宁稚揣着不正常的心跳,回过身,轻松地说:“你也早点睡。”
一边说,一边艰难地把自己的腿从地上拔起来。
“宁宁。”沈宜之从身后叫住她。
宁稚本来就恋恋不舍的脚步立即停住了,然后不太在意地回头,恰到好处地露出疑惑的神色。
沈宜之站在原来的位置,她们隔着半个客厅的距离,昏暗的灯光几乎将沈宜之隐没。
宁稚屏着呼吸,等了几秒钟,沈宜之问:“明早要不要一起去片场,乘我的车。”
宁稚的大脑一空,随即飞快地转动,一起去片场,四舍五入就是一起上班,她当然想和沈宜之一起上班,但是她一和她待一起,就总管不好自己,今晚就已经说得太多了。
她犹豫得有些久,沈宜之捏了下自己的衣角,提议道:“路上还能对对台词。”
宁稚立即抓住了这个建议,绷着脸点头:“好,但是你要早点起,晚了我不等你。”
沈宜之眼角微微上扬,笑着说:“不会让你等的。”
她笑得这么好看,宁稚木然转身,回到客房里,才趴在床上,拿枕头捂着自己的脑袋。
她今晚真的说多了,竟然还告诉了沈宜之她想当她的小狗。
还好她说了都是过去的事。
这个人太能干扰她的思想了。宁稚叹息,她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沈宜之那句“我没有讨厌过你”像星星一样在她的大脑里璀璨绚烂地闪耀。
仿佛被囚禁了六年的灵魂一朝得释,宁稚浑身都轻快起来。
把枕头摆好,宁稚端正地躺下去。
合起眼睛睡了会儿,一个念头不依不饶地冒了出来。
她真的没有讨厌过她吗?还是因为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不如客气些,毕竟还要合作的。
她说那句话真的只是因为太生气了口不择言吗?可是那一整段时间她都对她很不耐烦,宁稚感觉得出来,那时候沈宜之非常不想和她联系。
刚释放的灵魂在牢笼前犹豫地不敢擅自走开,问着看守,我罪孽深重,真的可以离开了吗?那道释令是真的,还是虚假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