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越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委屈。她怎么除了手巧一些,其他的处处不如别人呢?若是师父肯教她一招半式,她定比这群草包更厉害,更能给宗门扬眉吐气。
“给我好好教训她。”
领头的发话了,沈景越怒极生悲,流下两行泪来,她用身体护着那把琴,忍着那些人拳打脚踢。她身上的那些纸人掉了下来,飘飘落落,散了一地。
“好啊,你居然诅咒我们!白眼狼!小畜生!你忘了是谁给你饭吃的吗?”
不知是谁在辱骂她。
沈景越记不得了,她只记得愤愤大喊:“我是孤儿没错,但你们又比我好到哪儿去?有爹生没娘养的贱人!”
她的反抗没有任何用处,换来的只是一顿变本加厉的毒打。
沈景越呜咽着,不是哭自己,而是哭那把琴。她好不容易摸到的好东西,眼下却保不住了。她喃喃着:“我的琴,别坏了我的琴……”
“什么琴?你还有琴呢?”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手,抓到了琴袋的另一头,沈景越哭喊着:“别碰它!还我,还我啊!”
“滚一边儿去!”
那人抬脚要踹,忽然胸膛喷出一股鲜血,他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来,就直直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尖叫着拔出剑来,只有沈景越呆愣片刻,往前爬了几步,抱住了那摇摇欲坠的琴。
“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欺负一个小姑娘?”
月夜之下,一个人影幽幽地出现在不远处的树上。即使模糊不清,也能看出那人是何等的风姿绰约。
可总有人在不识时务地挑衅:“妖女!杀我同道,速速就擒!”
“哦?”
话音未落,燕知便逼近人前,那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可脚后跟尚未落地,他就先头身分家,狰狞的头颅掉在了地上,滚到了沈景越面前。
从疼痛中恢复意识的沈景越再次受到冲击,她惨叫一声,害怕地往后爬,人群亦如鸟兽四散,可燕知却如夺命的修罗,一个接一个,杀得干干净净。
沈景越抱着琴大叫:“啊啊啊啊——”
那些滚落的头颅、四肢、躯干、碎肉铺了一地,空气里全是血腥味。沈景越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抖个不停。偏偏燕知还踩着那些淋漓鲜血,走到她面前:“怎么这么害怕?”
沈景越哆嗦着,根本不敢看她。
燕知似有不悦,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明明杀了这么多人,可她身上却半点血迹未沾,指尖甚至还保留着胭脂香味。
沈景越紧抿着唇,眼泪汪汪,燕知笑着:“我替你教训了他们,你不高兴吗?”
沈景越吓得大哭:“我没有让你杀他们,我没有!”
“你有。”燕知轻声道,“你巴不得他们现在就去死,否则你怎么会大半夜扎小人诅咒他们呢?”
“我没有!”沈景越歇斯底里地哭着,“我只是要他们倒霉,没想过要杀他们!我没有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