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一次,指挥使突击检查操练情况,宋映白等百户就是这么忙乎的。
加上黎臻告诉他北镇抚司镇抚复职了,他心里有数了,这么紧张接待的,肯定是这位大爷了。
刚想到这里,就听有人吼了一嗓子“参见镇抚大人。”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弯腰抱拳行礼,宋映白等人也赶忙俯身行礼,不敢逾越。
他的余光到一个穿着大红飞鱼服的年轻男子带着随从,大步朝他们走来,年纪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白皙,白到没什么血色,瞧着精神恹恹,五官俊秀,只是眼睛略显三白,加上面无表情,目光给人的感觉有些凶,着就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见他走近了,宋映白怕惹事,赶紧将头低下,等这人走过去,才敢站直身子。
晚上到家后,宋映白将伯父的字画藏品拿出来,找懂行的简单了下,挑选了其中一副不太珍贵的画作,敲定它为寿礼。
转眼就到了初五,宋映白早早起身,穿了便服,骑马去找黎臻。
他嫌大路人多,加上熟悉街道,便抄了小路走,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突然有个少年没命似的从里面跑出来,到宋映白就一个人,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拔出匕首对他道“快下去,把马给我。”
说真的,宋映白进京后什么都遇到过,就是没遇过抢劫的,不禁一笑,“你要打劫”
“快下来,否则我真要捅你了。”少年一边往后瞅,一边来扯宋映白的马缰。
宋映白骑在马上,本来就有高度优势,加上他本来就有些功夫,面无表情的一脚踢飞了少年的匕首。
少年一愣,弯腰去捡匕首,这时候,他回头瞅见胡同里有人追上来,吓得匕首也不要了,拔腿就跑。
“别跑”三个成年男人很快追了上来,其中从后面毫不留情的将他踹倒,接着拎起他,左右开弓,顿时扇得他口鼻冒血。
宋映白冷眼旁观,心想八成是之前抢劫被人找上门了,虽然三个成年男人打一个少年不对,但是这种人就得长长教训。
他正打算走,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同时伴随少年撕心裂肺的喊叫,宋映白听出来是将骨头打断了。
他回头,见其中一个男人正抬起脚,样子打算朝少年的另一条小腿骨踩下去。
“喂”宋映白冷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至于将他两条腿都打断吧。”
“嘿,你算什么东西,要你管闲事”其中一个男人凶相毕露的道。
宋映白就不乐意听了,“我要是真想管闲事,就不止出声阻止你们这么简单了,他不管犯了什么罪,自有官府定罪,轮不到你们处以私刑。”
这时候有个男人低声道“是锦衣卫的宋映白,快走吧。”
虽然他声音很小,但宋映白还是听清了自己的名字,这帮人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自己
其余两个男人交换了眼神,没有再朝少年下毒手,啐了一口,“有多远滚多远,再来纠缠,就将你另外一条腿也打断了。”说完,横着膀子走了。
少年抱着一条腿,疼得直抹泪,能出来好像比起腿伤,他心里更憋屈。
此时,从巷子里走出来两个鼻青脸肿的少年,互相搀扶着,得出来伤得不轻,其中一个断了腿,一个断了胳膊,哭哭啼啼的喃道“小伍子变了不认咱们了”
他们来到少年跟前,哭着怨道“都是你,说小伍子发达了,要来找他,不禁没得到富贵,还挨了顿打,汤药费你出吗呜呜呜,都怪你。”
少年一言不发,不停的抹泪。
宋映白撇嘴,来刚才那少年想抢马只是为了逃命,并不是为了钱财埋伏打劫的,还算情有可原,他在袖中摸了摸,朝他们扔出几块碎银子,“买汤药喝吧,还有,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少年仰头宋映白,其实他从刚才就认出了他,这是在寺庙时,放过他跟小伍子的锦衣卫百户,但显然,对方没认出他来。
毕竟他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没道理见过一次面就有印象。
他含泪捡起一块碎银子,口中连连道谢。
小伍子竟然不如一个陌生人有道义,之前大家发过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他发达了,不拉他们一把就算了,竟然还翻脸不认人,派人打他们。
宋映白还有正事要做,赶紧调转马头走了。
他到的时候,黎臻已经准备妥当,在前罩房的房间内喝茶等他,下人一通禀,他赶紧出了门。
黎臻翻身上马,将宋映白上下打量了一番,夸奖道“你今天穿得真好。”
不成想到宋映白全部买账,很煞风景的道“我又不是女人,好不好有什么关系,不光着就行了。”
黎臻凝眸他,“你厉害,一见面就把天聊死了。”
宋映白笑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回答要是别人,我可能还客气两句,但你又不是外人,我当然实话实说。”
黎臻听到“不是外人”四个字,心情好多了,“也是,咱俩谁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