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影下了轿子,迅速的钻进了常府后门,悄悄来到了一间密室。
这人摘下帽子,正是姜档头。
常良渚脸色阴沉,“我今天接到消息,说我岳父的弟弟在老家被锦衣卫的人带走了,不用说又是裴怀珹做的。我不想坐以待毙了,得想想办法。你们督公怎么说”
姜档头面露难色,“我们督公说,常大人是百官之首,在朝堂上一呼百应,对付一个裴怀珹,还用我们东厂吗”
常良渚一听,带着怒气道“之前有一个黎臻已经够难对付了,现在皇上又宠信裴怀珹,你们东厂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了你们曹小川不就死在裴怀珹手里了么,从曹公公动曹小川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是死敌。曹祥要报仇,而裴怀珹也知道他会报仇,只有把曹祥除掉,裴怀珹才能高枕无忧。所以,裴怀珹现在虽然动的是我,但你们若袖手旁观,等他势力做大,死的就是你们。”
姜档头一见常良渚对东厂的需要如此迫切,忍不住道“常大人,这些话是我们督公的意思,他想袖手旁观,但却不是我的意思,其实那宋映白三番四次惹到我头上,我早他不顺眼了,一笔笔账都给他记着呢。我们督公一味叫我忍,我可忍不了了想收拾那兔崽子”
常良渚一见姜档头与自己目的一样,忙道“那还请姜档头出马好好查一查宋映白,他是锦衣卫,我自己的人一查他,必然会被发现,只有请你们东厂出马了。”
姜档头正好想收拾宋映白,常良渚的请求对他来说正中下怀,立即满口答应下来,“没问题,我亲自去他那儿探一探。”
曹祥虽然不许他轻举妄动,但是人家首辅开口了,总不能不给面子,况且他自己也想抓住宋映白的把柄。
从常家出来后,姜档头趁着夜色径直往宋映白府邸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没什么力气就翻越了重重院墙,不到两刻钟的功夫,他已经趴在宋映白卧房的屋顶,从砖瓦缝中向内,守了大半夜,没发现任何异常。
但是他并不死心,第二天又来探查,连续几天后都无果,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这一日入夜,就见宋映白坐在桌前唉声叹气,手里捧着一个金晃晃的东西,似乎是个长命锁。
抚摸了一阵后,他起身打开一个柜的暗格,将长命锁放了进去,然后正常的叫进丫鬟伺候着漱洗,没多久便上床睡熟了。
姜档头犹豫了片刻,决定入虎穴得虎子,便悄悄来到门边,正想办法开门的时候,却猛地发现窗户没关,他试着推了下,的确是开着的。
姜档头正纳闷,这家伙睡觉都不关窗户的么
突然就听里面道“黎臻是你吗”
姜档头赶紧躲开,此时北风呼啸,吹得窗子咔哒一响,而里面的宋映白似乎也认为是风吹的,没有再出声询问。
姜档头明白了,这窗户是给黎臻留的,来他俩真的有一腿。
他暗暗一笑,本来是为了奸情留的窗户,却给了他方便,等过了差不多半刻钟,确定宋映白再次睡熟了,姜档头悄悄打开窗子,钻了进来。
他的轻功很好,步子也轻,就算是猫都未必有他轻悄。
他到幔帐放着,放心的来到柜前,学着宋映白的样子拧开机关,到了里面的长命锁。
他并不认为这长命锁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许是宋映白想他娘了,拿出来。
姜档头想的是藏长命锁的暗格,有没有什么别的重要的东西。
可是除了长命锁之外,却没有任何东西,他不甘心的伸手进去摸了摸,摸到一点粉末,而且有一股子特殊的香味往鼻子里钻。
突然脖子上多了一把匕首,“转过身来。”
姜档头寒毛直竖,绝对不能回头,不过很快,他释然一笑,他在担心什么啊,宋映白这厮如果不使下三滥的手段是打不过他的。
他哼了声,突然转身打飞了宋映白的刀,顺势又给了他一脚,接着便一步窜出去,从窗户跳了出去,翻身上了房顶。
飞奔的过程就听宋映白追了上来,咒骂道“你是什么人,连锦衣卫百户家也敢闯”但很快咒骂声越甩越远,等他再时,宋映白已经在身后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他这才放慢速度,并将手指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这是”
翌日,姜档头刚一进东厂衙门,就被曹祥给叫了过去,劈头盖脸一阵骂,“我不让你去招惹宋映白,你怎么偏去他今早来咱们东厂,指名道姓的要见我,说我派人偷他的家,我问你,是不是你干的”
没想到姜档头毫无在意的承认了,“是我。”
曹祥冷冷一笑,他竟然觉得有些意思,毕竟公然违背他的命令,还毫不掩饰承认的实在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