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欢而散,小遮全程大气不敢出,它安静如头发丝,老老实实把自己埋起来。
直到回了锦书院,小遮才谨小慎微地开口:“主人……这才第二回汲取,咱们日后还天长地久的,你这般惹恼了他,他若是……”
落摇:“他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况且他也不是什么一片好心,无非是图谋着二百年后入鸿蒙树。”
“理是这么个理,可我们毕竟有求于人,你这般直白挑衅,他若是心生歹意……”
“我又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若因此动怒,想对我出手,我奉陪到底。”
“那……那肯定不会,这里毕竟是三界山,他也是有所顾忌的。”说到这,小遮倒是松了口气,不那么担心了。
落摇别看只有三百岁,可经历了一百岁的变故,又落魄了二百年后,心性远超同龄神族,她既敢出言激怒夜清,那便是仔细考量过,并非莽撞行事。
一来这里是三界山,哪怕是魔尊亲临,想要大闹一场也得付出代价;
二来她知晓夜清的心思,为了取魔髓,他都屈尊来这三界山主动为她续命了……又哪会因这点言语差池而放弃大好机会。
落摇原不想和他撕破脸,可他触了她的逆鳞。
从她一出生,就有人在质疑她的身份。
——古神无情无心无我,怎么会与人相知相惜相许?
——她定不是烛照之女,只是青伏的痴心妄想。
落摇听不得这些话,一百岁前不行,三百岁后亦不行。
越想越火大,落摇盯着那琉璃瓶子道:“还说什么‘与其听人言,不如自己去感受’,到头来,他不也在听人言。”
小遮:“……”不敢吱声。
许是体内灵力太充盈,灵脉又比昨日更强健了一些,落摇只觉精神抖擞,很想找人打一架……她深吸口气,盘腿打坐,闭目修习。
约莫搬运了一个周天,落摇心静了下来,跳出来审视自己的情绪,又觉怪可笑。
何必较真?
他本就是魔族,又被母亲抽了魔髓,早就恨急了母亲和天界。
那番谣言,魔域到处都是,他们畏惧于母亲的力量,无法战胜就只能抹黑她。
更过分的话她都在魔域听过,这又算得了什么。
落摇也不后悔自己说过的那些挑衅之言,她与夜清本就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的关系,她无意去搞那些弯弯绕绕。
他给她拟化灵脉,她还他至阳来溶解罪业,两不相欠。
至于二百年后……
落摇陡然收了灵力,睁开眼道:“十年。”
小遮正睡得迷糊,一激灵:“啊?”落摇定定道:“这十年,我要找到除幽荧之外的续命之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