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情绪有点激动了……”
还说了什么来着?秦垚脑子有点懵。
他几乎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无意识地往1309走,身体都有点打摆子。
宋暮云看他不对劲,赶快过去捞住他的一条胳膊,“秦垚,你没事儿吧?”
秦垚摇摇头,只问:“你为什么没跟我说?”
宋暮云有点愣,“什么?”
“我不问是我不敢问,但你清楚啊!”秦垚情绪突然崩溃,转头冲他吼,“你跟徐行撬的门!你跟徐行叫的救护车!你跟徐行在急救室门口等了五六个小时!失了多少血刀口有多长总共几刀!这些你们难道不清楚吗?!为什么不跟我说!”
“秦垚,你冷静点儿。”宋暮云捏了捏他的胳膊。
“我他妈冷静不了!”秦垚面色涨红,额角的青筋冒起。
宋暮云也有点火大,“这里是医院,你他妈别犯傻逼,有什么话下去说。”
“跟你说有什么用啊秦垚。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说不说,从今以后柳年手腕上永远有一道用三刀才划成的疤。”
徐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也平静得毫无波澜,秦垚却觉得自己的心在跟着他的话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跟你说了那伤口能变短或变浅么?那三刀能变成一刀么?流的1500l血能变成150l么?”
耳边又吵起来,这回徐行听出来是沈阿姨的声音,尖锐的,刺耳的,刮得鼓膜嗡嗡作响。
那道声音组成的那些话就像是鞭子,直到现在徐行还感觉每一句都结结实实地抽在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痛楚又从滚烫的脸颊传到四肢百骸、五脏六腑,让人已经分不清这股痛意到底是哪儿的。
脸吗?心脏吗?手腕吗?
徐行有点想走,他也觉得自己该走。
但沈阿姨的声音缠住他的脚,他抬不起来。徐行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转身,有没有抬头,有没有看宋暮云,有没有听见宋暮云的声音。
他只知道自己的嘴在一张一合,自己的声音在一阵越来越强烈的耳鸣中变得断断续续。
他说:“是不是一直在纠结柳年为什么不让我们进?我也纠结,明明大家都对她这么好这么照顾她,为什么她就不能考虑考虑我们的感受,一直让我们担心,难道生病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但我更想知道的是,她刚才闭着眼流泪的时候在想什么。是在庆幸自己还活着,还是在质问,为什么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