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微微叹息一声,心中有些无奈。
本以为此战不会有什么波澜,谁知对面却忽然冒出了这么个厉害人物。
使出水攻之计的人,怕是不好对付。
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答应李文优出手帮董卓一次。
亲自去搞一个人很麻烦的。
贾诩倒不是怕了张恒,只是担心展露手段后,就再没了安稳日子可过。
甚至还可能被别人盯上,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苟道中人,贾诩希望自己能一直藏在暗处,最好是能把这一身本事带进棺材里。
贾诩有些烦躁,可那边张济却眼巴巴等着贾诩帮他出主意呢。
“先生,您看我叔侄二人……”
“文成,相国御下虽严,但你二人要想讨得一条生路,却并不难。”贾诩哂笑一声,毫不在意道。
张济当即拜倒,满脸恭敬道:“还请先生赐教。”
“先起来,我当不得你这等大礼。”贾诩一挥袖道,“等晚些时候,你直接入城向董相请罪,但千万不可哭告求饶,反而要言辞强硬一些,最好能再讲述一些你之前的战功,如此就能活命。”
“这……”张济面带难色道,“先生,我军全军覆没,虽说我并非主将,却也有连带之罪,如何还敢言辞强硬。再者,相国如今正在气头上,我若如此,岂不是更加激怒相国。”
文和先生,我知道你智算通天,但你给的这个办法也太抽象了吧!
“不,你若这般想,那就错了。”
贾诩摇头笑道:“三万大军全军覆没,董相自然雷霆震怒,也必须给全军一个交代。但此时又到了用人之际,董相不会轻易自断臂膀。所以,你越是哭号求饶,董相越是要杀你谢罪。你越是不卑不亢,董相反而不会杀你。
一言以蔽之,你要让董相知道,你张文成还有用,留着你还能替他立功!”
闻言,张济顿时恍然大悟,对贾诩一拱手道:“多谢先生指点,倘若能侥幸活命,在下必有厚报!”
贾诩点了点头,开口道:“我先回去,眼下相国还在震怒之中,你最好晚些时候再入城。”
“明白了,恭送先生!”
张济再度大礼参拜,目送贾诩上马离去。
等贾诩走了之后,张绣忍不住开口道:“叔父,贾文和刚才所说……可信吗?”
闻言,张济勃然色变,大声斥责道:“庶子,你岂敢质疑文和先生!”
见张济大怒,甚至罕见地骂了自己一句,张绣连忙缩了缩头,不敢再说话了。
“伯渊,你记住,永远不要质疑文和先生的决定。”张济满脸严肃道,“我叔侄二人眼下必死无疑,文和先生骗咱们有何好处?”
“侄儿明白了。”张绣连忙点头道。
望着张绣清秀的面孔,张济幽幽叹了口气。
自己这个侄儿勇则勇矣,可唯独脑子一根筋,不懂存身之道,将来若被奸人算计,难免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正如一柄利刃,虽然锋利,却极易折断。须得掌握在一位仁义之主手中,方能所向披靡,还不会有后顾之忧。
可董卓是仁义之主吗?
张济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对张绣叮嘱道:“伯渊,你且记着。时下乱世,世人皆是朝不保夕,你若想安稳活命,凡事须得多个心眼。如果实在做不到,那就找一个智能之士助你,或是寻一位明主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