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热感上浮,她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喝,整个人越发显得病恹恹的,这口凉水喝下肚倒是不妙。
陶粟无比想念热水热食,她见到面前有个围起来的小石堆,上头有火烧过的痕迹,不抱什么期待却又小意希冀地着男人手里装着水的贝壳,往那指了指。
“烧水”她暗哑的嗓音不甚清晰,表达的意思却十分明显,她想要热的。
顾川拿她没办法,转头不知从身上哪里掏出来几颗鱼油和一只锈迹斑驳的铁质煤油打火机,重新点燃了早已熄灭的火堆,任劳任怨给娇气的女人煮热水。
那只破烂的打火机没能引起陶粟注意,她的空间里存了无数各式各样的打火机,无论哪个都比这个来得更精巧好用。
真正令她惊奇的,是那三四颗眼熟无比的黄色鱼油粒,可不跟自己空间中鲸鱼头里长着的黄油珠一模一样,竟然还可以燃烧。
陶粟目不转睛着火堆里的鱼油,脸上充斥着惊诧的小表情,整个人乖乖柔柔,透露出不谙世事的娇贵。
顾川将她的诧异当成了期待,殊不知对方心里三心二意,正在默默估算着偌大的鲸鱼头中会有多少颗鱼油。
大半壳水很快就烧滚了,顾川面不改色地伸手从火里将滚烫的弯壳取出,他指肉粗糙老茧厚实,一点也不怕烫,得陶粟一愣一愣的。
这回再递到嘴边的热水没有理由拒绝,陶粟张嘴吹了吹,就着男人的手继续小口吮喝起来。
着少女缓慢进水,一副俨然被伺候惯的懒散模样,生吃海蛎肉的自己对比起来简直像个格格不入的野蛮人,这个认知使得顾川面色一沉。
陶粟不明白怎么自己喝个水也能惹得男人不悦,她不禁更有些害怕了,急急将壳里的热水喝完,缩头躲回一旁去。
“还要吗”顾川收回空壳,低低问道。
陶粟摇了摇头,喝下的热水让她感觉好极,痛辣不堪的喉口也好受许多,哑着嗓子小声道谢道“谢谢你”
对方细弱温软的声音听在顾川耳中,连他本人也没发现,自己那紧抿着的唇角慢慢上弯了起来,一时心情大好。
接下来,纵使陶粟没再提出其他要求,男人还是再次给她煮了满满一壳热水并许多熟蚝蛎肉,就堆放在陶粟的手边,方便她随时取用。
顾川做完这些,眼见天色不早,已过正午日头,便起身准备离开。
他还要回昨天鲸鱼搁浅的废弃建筑区,说不定能好运地捞到一些卡在碎石细缝里的鲸鱼油,至于他那件被当作布垫压在少女身下的汗衫
顾川最后了一眼陶粟,索性留给她吧。
海鹰随主人而动,大张着翅膀飞回男人的肩膀,它早已等得不耐烦,迫不及待想去海面上翱翔。
陶粟见顾川站起,心里隐隐弥漫出不安的情绪,即使她偶尔对这个男人略感害怕,但作为在这个世界第一个接触到的人,内心还是避不可免地生出了雏鸟情节。
更何况男人其实人不坏,心地好,还会迁就照顾她。
眼对方一言不发即将朝外走去,陶粟着急之间,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腕子。
男人腕臂粗壮,她只能草草抓住半边,甚至因为病弱无力,使的力道还不及一个幼儿大,轻轻松松就能被人甩开。
然而男人却及时停下了脚步,浑像她真使了多大劲似的。
“你去哪”陶粟哑着嗓子问出这句话,颇有些依赖之意。
少女的语气嚅嚅喏喏,听得顾川心头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