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姜家已经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丽贵嫔对姜昕玥的恨意已经到了无需掩饰,有眼睛的人一看就能看出来的程度,跑是跑不掉的。
所以宋家稍微运作一下,宫中和民间就到处流传着姜昕玥是妖妃的言论了。
要不然怎么解释一年的时间,皇帝就移情别恋,还为了珍嫔娘娘把宋家给扳倒了?
愚昧无知的人才觉得,皇上是受了珍嫔的蛊惑,对宋家发难。聪明人都知道,根本就不是。
想要搞垮宋家,把宋首辅手中权力集中到自己手里的始作俑者,一直都是皇帝自己。
珍嫔个姜家都替皇帝背了黑锅。
不!
应该说宋家人心里门儿清,就是不敢对皇上表达不满,所以才把满腔怒火对准了蒋家和姜家。
谁让他们是皇上的马前卒呢?
姜昕玥轻咳了几声,表示自己听到了,不用再说了。
窗子外头的人受了惊吓似的,作鸟兽散去。
喜鹊替她披了件薄衫,隔着窗户瞪了空气几眼:“娘娘为何不让奴婢把她们抓起来,严刑拷打是谁让她们来这里说些不三不四的浑话?”
“何必多此一举?”
姜昕玥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一头乌黑的秀发在月色下格外柔顺:“不是皇后的人,就是德妃、良妃的人,也有可能是丽贵嫔,或者太后娘娘也不一定。本宫得圣宠,坐不住的大有人在,若要一个个去把眼线都抓出来,难保她们来日不会安排新的人进来。”
她就是要让她们觉得,她没有发现她们的眼线,让那些小宫女把她的情况散播出去。
反正别人看到的她的样子,都是她想让她们看到的样子。
实际上她怎么样,关起门来只有喜鹊和霜降知道。
她们敢放探子在她宫里,她就能让那些探子全部成为她的棋子。
执棋人一直都是她,怕什么?
“哗啦!”
皇帝的承乾宫,又碎了一套杯子。
宣武帝怒气冲冲的指着跪在地上的丽贵嫔,呼吸急促:“你别以为朕不知道,都是你在裴宋两家指使,让他们在外散播谣言诋毁中伤珍嫔。丽贵嫔,朕没有将宋家一网打尽,已经是格外开恩,你是否要朕跟他们一一清算,看看他们哪个屁股底下是完全干净的?”
只怕等他彻查,宋家一个都逃不掉。
丽贵嫔想哭,但眼泪却流不出来,她抬头,凄然的望着皇帝:“臣妾的祖父已经问斩,臣妾的父亲惊惧过度,卧病在床,眼看着也要不行了,母亲已经与父亲和离放归了裴家。皇上,您对臣妾格外开恩了什么?”
是开恩让她家破人亡吗?
宋家其余那些族人和她有什么关系?他们是死是活,她根本就不在乎。
那些人,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那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皇帝震怒,一拳锤在桌面上发出巨响:“朕是大燕天子,是一国皇帝。宋首辅却仗着权势,妄图骑在朕的头上指点江山。可他忘了,朕连吴家都可以连根拔起,宋家又凭什么以为朕会乖乖做一个傀儡皇帝?”
说到底,都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丽贵嫔颓废的坐在地上,眼角终于落下一颗珍珠般的泪来:“那皇上就当这是臣妾对您的报复吧!您喜爱之人,正因你而受苦,您心里不好受了,臣妾才好受些。”